龚遂不以为然:“大人,为什么?杨仆既然有战功,有本事,他的部队又能打仗,皇上也给了我们罢免主帅的权利,我们就应该让杨仆当统帅,把高句丽早点征服,早点撤军啊!”
“这就是你嫩啦!你还没有揣摩清楚皇上的意思!”
“依大人您的看法,皇上的意思是……”
公孙遂索性点破他:“皇上看上了荀彘,就是因为一个‘彘’字!”
龚遂大为不解:“什么?一个‘彘’字?‘彘’不就是猪吗?猪有什么了不起?”
公孙遂急忙伸手,想把他的嘴堵住。“嘘——,你轻声点!你怎么和汲黯一样,说起话来不要命!”
龚遂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整天吃猪肉,就不能说猪了?”
公孙遂绷起面皮,训斥道:“别说了!你这个龚遂,看你的名字和我公孙遂差不多的份上,我救你一把,我公孙遂这么多年,虽然天天吃猪肉,可是从来不说一句‘猪’的不好来!”
龚遂吃惊:“为什么?”
“你这个书呆子,你自己不知道,难道你的老师东方朔也没教你?看来,教书育人,还是看董老先生的!”
“此话怎讲?”
“你难道真的不知道,皇上的名字叫什么吗?”
“叫什么?皇上叫刘彻啊!”
公孙遂又小声地说:“嘘——皇上的名字,你怎敢乱叫?”
龚遂也不干了:“公孙大人,我看你比董仲舒还董仲舒。他们那些酸儒者,为了讨皇上的好,编出什么‘讳’啊、‘忌’的,你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
公孙遂真的生起气来:“就这一套管用!像你这个直性子,一点不懂官场的门道,将来会跟汲黯一个下场!”
龚遂静了下来:“我说大人,下官年轻,不该和您争论,您就明说了吧,荀彘的使用,跟皇上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公孙遂悄悄地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能数典忘祖!四十年前——,噢,对了,你才三十多岁。四十年前,皇上还是胶东王,他的名字便和荀彘后边的那个字,一模一样的!后来皇上当了太子,才改叫今天的名字!”
“公孙大人,你绕了半天的弯子,不就是一个‘彘’字嘛!你是说,皇上叫过刘彘,我们今天就得偏向着荀彘?”
公孙遂见他出口没有忌讳,也便由着他:“好啦好啦,你明白了就行。以后再说这个字,要小心点!能不说,最好不要说!前面就是氵贝水了,听说,荀大将军屯兵氵贝水,而杨仆则在番汗扎营。一会儿,我们分开两路,你到杨仆那儿,劝他到荀将军那儿议事听令,我呢,直接找到荀将军,向他传达皇上的旨意!”
作为副使,龚遂还能说什么?“好吧,公孙大人。不过,我们一定要让他们两个合力一处,同心同德,降服高句丽,可不能偏向一边,贻误战机啊!”
公孙遂得意地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年轻人,官场上有些事,你早着呢!来,我告诉你一条妙计……”说着,他便将嘴对着龚遂的耳朵。
龚遂将脸转向一边,躲得远远的。
见他如此不懂礼貌,公孙遂有点生气:“怎么啦,年轻人,老夫的话,你不想听?”
龚遂非常真切地辩解道:“不是的,大人,你早晨吃的蒜太多了,嘴里臭不可闻!”
(四)
御驾亲征,山河震动。
黄土地上,大队人马,威风凛凛,缓缓前行。武帝坐在他那个独特的大大的车子之内,八名美女坐立四周。武帝对她们并无太大兴趣,转身掀开身边车帘。
霍子侯急忙策马前来:“皇上,奴才听命。”
“东方爱卿呢?他在哪儿?”
霍子侯说:“皇上,奴才刚才还看到,东方朔,不,东方爷爷和他那个叫孟喜的徒弟,两个人在马上摆弄小棍儿。”
“现在呢?”
“他们一阵风似地,又跑到前头去了!”
“好,快让他们停下来,等着见朕!”
“是,奴才遵旨。”
远在队伍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