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傻了,一口气提上去就没下来。
门口正往外溜的人后背一僵,然后跟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厉骁无奈摇头,又喊了一声:“爸。”
厉院长这才僵硬缓慢地转过身来。
不是,您那一脸“打扰了”还有“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云朵还处在震惊之中。她扭脸呆呆看厉骁,使劲咽了下嗓子,难以置信般跟他确认:“爸……爸?”
厉院长没想到人家姑娘这么热情这么急切,他懵了两秒,赶紧点头应声:“哎!”
厉骁:“……”
云朵:“!!!”
“不,不是,我……”云朵瞬间臊得脸通红,她把两只小爪子举在胸前使劲摇,满脸的“我可是清白的”。
“叔,叔叔!”小姑娘窘得音调都变了,“对不起啊叔叔……”
也不知道说啥了,就先给您道个歉吧:)
云朵抓起沙发扶手的小包包,说话还是不太利索:“我,我先走了!”
其实她想说“我和您鹅子是在上药包扎并不是您看到的那样信我!”,但窘迫和尴尬之下,她只说小小声说了句“叔叔再见”,也没敢再看厉骁一眼,呲溜就从开了一半的门溜走了。
出去时她才看见门牌上的字:院长办公室。
小姑娘从耳尖到脖子根都是红的,脸热得连脑袋顶的发丝都烹在空中,羞成这样,可爱得让人心疼。
厉骁不放心,又朝着女孩羞窘的背影喊了一声:“打车回,上车把车牌号发给我!”
云朵跟逃命似的头都没回。
厉院长招着人家看不见手,热情又慈爱,“有空常来玩儿啊!”
云朵跑得更快了。
女孩拐了个弯消失在长廊一头,厉院长这才进房,把门一关。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厉院长从光膀子的儿子眼中读出了“你坏我好事”的责备,厉骁也从老父亲的脸上看到了一丢丢愧疚。
“您怎么过来了?”厉骁抬手把上衣穿回去了。
“你们甄总给我打电话了。”厉院长再没说别的,只指了指儿子发紫的小臂,“我看一下。”
厉院长自己是学骨科出身的,专业医生在伤处按了按,又动了动胳膊关节,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儿疼么?”
厉骁不对医生隐瞒,淡淡道:“有点儿。”
“没什么事,没伤筋骨,就是淤血。”厉院长从抽屉里翻出一只药膏,看似不经意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甄总给我打电话了。”
他抬眸看了眼儿子——神态和眼神中没有丝毫责备和怒气。
他永远这样,教育归教育,但厉骁长到这么大,别说打了,他都没大声说过他。什么时候都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脾气和教养都是一流的。
也正因为这样,厉骁和老父亲的关系一直很不错。即便在他最叛逆的几年,父子俩也能背着肖女士偷偷开瓶酒聊天。
所以厉骁也没打算和他爸都圈子,他坦坦荡荡承认:“这事儿是我冲动了。您放心,俱乐部那边我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