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用不着熏池上神操心了。”幽砚应着,再次将搜灵之力外释。
熏池不由恼怒,竟是一言不合,再次动手。
画龙的扇面展开,只一瞬便逼近了幽砚。
幽砚旋身避过,脚下步子方才站稳,便已于那电光火石之间,赤手空拳、寸步未移地与之对上数招。
墨痕与幽绿的灵光来回交错,亦秋呆立在旁侧,看得那叫是一个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人人都说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可她就站在幽砚身侧半米处,两人过招之时衣袂都飘到她脸上了,也不曾受到一丝擦伤。
可没有受伤并不代表没有受惊。
当幽砚将吹雪从她腰上抽离之时,她就像个陀螺,身不由己地转了几圈,若非灵根大涨后下盘底子好了许多,差点便要摔到地上。
下一秒,一神一魔之间的法斗愈演愈烈,亦秋吓得躲到一棵大树后头,心有余悸地围观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想起幽砚伤势未愈,一时有些担忧。
这鸟女人也真是的!不就是借一头鹿去搞一只狗吗?这些神仙又不会真不管人界死活,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事儿了?
亦秋忍不住跳到树外,焦急地喊了起来:“幽砚,别打了!熏池上神,我们没有恶意的,有话好好说嘛!”
然而不管她怎么喊,眼前二人都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
短暂沉思后,亦秋深吸了一口气,将灵力聚于双手。
口水,自羊驼小妖的嘴中tui了出来,它们停滞于半空之中,在羊驼小妖微弱的灵力催动下,膨胀并分裂成了无数的唾沫星子,喷水车洒水似的,直逼面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如此微弱的攻击,自是无法伤人,可无论熏池还是幽砚,都在那一刻飞身后撤了两米之远。
亦秋能够读懂他们眼中的诧异。
因为那诧异,和她心底想要吐槽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噫!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进攻方式!
“额,那个……”亦秋挠了挠头,眨眼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此时此刻,幽砚与那熏池隔了少说五米远,打是暂时没打了,却是谁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有话好好说啊!”亦秋说着,连忙上前拉住幽砚的手腕,道,“幽砚,有话好好说,什么都能商量的嘛!”
“我好好说了的。”幽砚目露不屑,低眉理了理衣襟,淡淡说道,“是他先动的手。”
熏池道:“我不知魔尊到底所求为何,可夫诸既已选择长留此处,我便要护它一世安宁。”
幽砚反问:“哪怕祸斗重临人世?”
“什么!”熏池闻言,神色大变,持扇之手,不由得捏紧了几分,“不可能……”
“不可能?”幽砚轻笑一声,伸出曾被祸斗伤过的手臂,以灵力从中逼出了一阵天火余毒。
“这……”
“祸斗之力,你应认得。”幽砚说着,将灵力收回,淡淡说道,“半月前,我于芜州遇见了它,内伤至今未愈,否则就凭你,也配对我出手?”
熏池犹豫片刻,皱眉道:“此事不应魔尊插手,更不该找夫诸……人间若有难,我会告知天界,魔尊请回罢!”
“诶,你这神仙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魔祸降世」便可插手人间之事吗?”
亦秋皱眉问道,“那祸斗如此凶狠,放任它留在人间,必成祸患!我们不过是想借你家白鹿一用,怎的这么小气?”
“魔尊既然伤势未愈,那还是多多修养为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出手送客!”
“熏池……”有少女之声,从身后传来,轻柔而空灵,恍若沉入梦境。
熏池默然,闭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亦秋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一头白鹿自林中走来,头生四角,周身似萦绕着一层柔和的白光,优雅而又无比洁净。
它说——
“熏池,两千年前,我若选择面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一次,我不能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