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帝君,天帝已经起了。”守在门外的宫奴连忙答道,语气谦卑又不失大体。
“东帝一早前来找本帝可是有事?”步出殿内,幽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简浔身后,看着门外的东帝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知的神色。
“天帝,对于昨日之事,还请天帝恕我不能答应。”垂下的衣袖不停地抖动着,可以看出那藏于衣袖之中的双手分明已然紧握成拳,并不住的颤动着,分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天帝百忙缠身竟能够来我东天实在是东天的幸事。”晚宴上,东帝举杯敬向那端坐于高处的幽流,面上满是笑意。天帝近千年来从不曾踏离乾坤殿半步,今日竟能屈尊驾临东天,东帝心下自是欣喜万分。
“东帝客气,无事不登三宝殿,本帝此次来此也是对东帝有所求。”幽流神色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没有一丝暖意,那是散发着无比冷意的一笑,周身布着天帝的威严,举起手中琉璃杯盏,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坐于下方的东帝等人,没有言语,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天帝,在等东帝的答复。
“不知天帝有何事竟是我等能力所及的,还请天帝说明,我等必将倾尽全力为天帝分忧。”站起身来,一袭白衣胜雪的东帝面色坦然。
“东帝真是体贴入微,既然有心为本帝分忧,那么本帝便是不拘了。听闻东帝有一灵丹名为契缘……”“不应?东帝当真不应?”站在殿内,幽流满面的肃杀之气,昨夜已经给他时间考虑,不想今日等到的依旧是不应。
“还请天帝见谅,恕我不能将契缘交由天帝。”
契缘原本是生在寒极之巅的灵草,被极地仙翁采下炼制百年方成如今的契缘神丹。对固本修源,医病修灵皆是有极大之用,不知何因现下落入这东帝手中。
坐在殿中藤椅之上,幽流将简浔抱于怀中,双眸微闭,“你说我该不该治他个不敬之罪呢?”猛地抬起头,血色的双眸看着面前那男子,他?指的是东帝吧。
“违抗帝命,罪应当罚,我只是要他献上一颗灵丹,虽是珍贵,但是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他会不知?这东帝。”早上来此终是在幽流的震怒下,挥袖离去而告终,东帝铁了心的不愿献上契缘,而天帝则是对契缘势在必得,如此两人又怎么会谈得拢。
“那丹药不给便不要吧,要来又无用,何必为此伤神。”将两只前腿搭在幽流手中,似在宽慰。
“你怎知无用,你若将契缘服下便可灵力飞升,直接幻化,便可不必在依着狐身度日。”说到此处幽流的眼中是闪着光芒的,好似带着无比的期盼。
“你如此期望我早日幻化?你曾说等到我有能力自保之时便可随心而去,想必你是希望我早些离开好省却麻烦吧。”猛地从幽流怀中跳出,不顾的冲出门外。
起身去追,脚步却是停在了门口,气息,门外简浔的气息全无,好似被什么遮挡起来,望向四周竟也找不到那抹白色身影。心下焦急,双手结下法印就向着四周挥去。
奔出寝殿,简浔已然分不清方向慌忙间走着,竟然进入一片迷境之中。
“是你!”面前那叫做风的男子背对简浔负手而立,好似在盯着面前的什么。
“你终于来了呢,我等了很久了呢。”转过身来,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依旧是那般带着暖意的笑,静静的看着简浔,眼神中竟是平添了些许感慨。
“等我?为何?”
“送一样东西给你。”俯身从衣袖中拿出一精致木盒,置于简浔面前,打开,一颗碧绿的药丸放在其中。
“这是什么?”
“你说呢?”
“我不会要,这应该是东帝送予你的吧,他想要用这契缘医治你的病,而你?”他看的清楚,东帝对风绝对是一片真心,不然怎会拼着性命违抗天帝的意。
“我自是知道他对我的好,但是这契缘你必须要吃下去。”不再多言,伸手拉过简浔便将那契缘投入口中。
东天帝宫,天帝的寝宫外,只是一瞬便已然全数化为灰烬,幽流疯了似的四处寻着简浔,闻声而来的东帝带着一众仙众蓦然的看着眼前,天帝怒气冲天,这是在这千年中从未有过的,传闻天帝绝情,孤傲,冷清,喜悲不行于色,今日这是……
“天帝,这是?”东帝一脸愕然,疾步向前躬身问道。
“派人去寻。”天帝袖袍一挥,满面怒意,视线扫过之处,纷纷避之不及。
迷境之内,简浔竟是突然浑身无力,身体中仿佛火焰升腾一般,好似整个人将要炸裂。身体上红、白之色交相变幻。
“你倒是大胆。”忽的简浔觉得自己身体腾空,而后一抹熟悉的气息袭来。
“不知死活。”袖手挥出一道金光法印直直的袭去。
幽流冲破迷境竟是见到简浔浑身痛苦的躺在地上,满腔的怒火尽数发出,那使出近乎全力的一击,哪怕是上仙神君也不见得能够承受得住。
“你…”风过眼前,东帝以身躯抵挡那幽流的一击,只为护着身后的风,哪怕是赔上性命也要护住身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