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得出来这事。
褚萼眼神晦涩起来,他没有说话,只很久以后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句嗓音嘶哑的话:“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听话了。”
吴楚嗤笑了一声,他转头,抓着那些照片眉眼间带着点戾气逼问道:“找人跟踪我、监视我,这就是你他妈口中的听话?”
褚萼抬起头,苍绿色的眸子中全然是令人心惊的偏执嗓音沙哑道:“我不看着你,你会跟别人走的。”
早在很久之前褚萼就知道,捧在手心中的蝴蝶在阳光下会扇动着蝶翼飞走,而笑着对他露出小虎牙的男生也会跟那个蝴蝶一样,会在某一天骤然消失。
吴楚将照片用力砸在座椅上,他盯着出褚萼一字一顿道:“所以呢?”
“你打算怎么办?找人跟踪监视我一辈子?”
看着面前的褚萼没有说话,吴楚讥讽一笑道:“还是像以前一样,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给剔除干净?”
“又或者继续散布谣言我是私生子的谣言,强行逼迫圈子的人孤立我?”
褚萼近乎是压抑着想要将面前人就此锁在车里的疯狂念头,他抬头,苍绿色的眸子中满是恐怖的占有欲,嗓音嘶哑几乎像是将唇齿里的字嚼碎了道“是我先遇到哥的。”
“哥有我就够了。”
他寸寸逼近面前的吴楚,恨不得要将面前的人揉碎进血肉中嘶哑道:“但是现在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能够陪在你身边?”
“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凭什么如今是他们陪你的身边?”
他们年幼相识,彼此扶持着一起长大,如今为何却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吴楚几乎是从牙缝挤出字来:“谁他妈跟你一起长大?”
“晦气。”
“就他妈小时候眼瞎相处了那么几年,这不叫一起长大,懂不懂?”
褚萼眸子中满是愤怒,他骤然红了眼眶,一字一句嘶哑道:“那从前呢?”
“从前你跟我说过什么?”
吴楚收紧了下颚,没有说话。
他看着褚萼自顾自红着眼眶笑了起来,沙哑对他道:“你跟我说从今往后,我活多久,你就陪着我多久。”
那是小时候他第一次在吴楚面前发病后被送到重症室,转到普通病房时脸色惨白躺在病床上,看着吴楚陪着他,对着不认几个字的童话书磕磕巴巴念着给他说睡前故事。
刚说完睡前故事的吴楚看着被病痛折磨的褚萼虚弱却死死地抓紧着他的手喃喃说他不想死,他想陪在他身边,便关上书对他说他活多久,他就陪着褚萼多久。
褚萼苍白的手指攥着面前吴楚的牛仔外套,手背上暴出了根根青筋红着眼眶道:“你还说,你会保护我的。”
那是小时候他们刚开始认识不久,褚萼坐在轮椅上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去招惹不认识他的孩子群,然后便装作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躲在吴楚身后。
吴楚说得不错,他从小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心态扭曲阴暗,凭借着一副精致的皮囊安静坐在轮椅上获得了不少廉价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