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江家只邀请了各位阉党世家的夫人与子女,那她就需要让柳虞书代表谢家按兵不动,以委婉的理由回绝此请帖。
这样也能加深旁人心中,谢家目前于朝廷中身居中立的印象。
但若是江家不仅邀请了阉党各世家,还邀请了各位中立党世家,乃至元明党世家……那谢家就必须要参与其中了。
因为她可以借此机会,迈出拉拢元明党与中立党官员的第一步。
谢嘉宁正沉思着,就听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稍抬眼看去,原来是秋白回来了。
秋白并不是空手回来的,还带着两张信笺,她见谢嘉宁看向自己,立刻敬声禀报。
“小姐,京茗阁的暗卫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前去打探请柬一事了,不过奴婢刚才去京茗阁时,恰好遇见了叶阁主,叶阁主紧急送来了这两张信笺,说需交给您过目。”
谢嘉宁闻言眉梢轻扬,接过信笺,阅读起来。
接着,她眸中微微划过些许讶色,片刻又恢复如常。
谢嘉宁在前日与宋柏辞会面过后,曾与之探讨过收服大理寺沈家的可能性,并得出结论,沈家的突破口应在沈沐青此人身上。
于是她此前离开京茗阁时,曾特意嘱托过叶晚怡,派人留心沈家公子最近的消息。
结果她刚下此命令,这沈沐青竟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一月初三当日,沈沐青曾到访京茗阁,同行之人为……
谢嘉宁扫过信笺上的文字,眉眼微动。
沈沐青同行之人便是江常津。
她继续朝后几列内容看去,叶晚怡详细书写了当日观雪阁雅间内,江常津与沈沐青等人的对话。
谢嘉宁淡淡过目着,面色平静,直至看到最后,才轻轻笑出了声。
这江常津和沈沐青两人竟然因为她吵起来了。
难怪叶晚怡一见到秋白就匆忙拜托其转交信笺,原来是急着将此事汇报给自己。
而他们之所以意见不合、各执一词,竟还是因为裴禧言送她步摇一事。
谢嘉宁盯着信上的内容,面上难得涌现几分无奈之情。
这些世家子弟怎么都这么爱八卦?本来还以为他们会聊些朝政大事,结果来京茗阁近两个时辰,大半时间都是在八卦,半分有价值的情报都没得到。
不过这封信中,有两件事稍让她有些意外。谢嘉宁微微敛眸。
一是当日裴禧言相赠步摇一事,竟然流传得如此之快,不出两日便遍布京城各世家。
看来这背后定是有裴禧言的默许与推波助澜了。
想到这,那道身穿绛紫宦官蟒袍的身影再次于眼前一闪而过。
谢嘉宁柳眉轻蹙。
她其实有些不解,为何自己明明没有收下那支步摇,裴禧言还是放任流言蜚语传出皇宫。
这对裴禧言与阉党来说并无益处。
谢嘉宁认真思索了许久,始终没想出个合适的缘由来,她甚至有些怀疑,难道裴禧言背后还有高人指点,竟能兵行险招,想出连她都看不懂的计策。
谢嘉宁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下了疑惑,念头转而落在第二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