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与他周旋:“酒菜不好,还请表弟勿怪。等四爷伤势好了,一定再请表弟过来,哦,对,还有表弟妹。”既要与嘉郡王府联络好感情,女眷那边绝对少不了,听说萧尚是王府世子,他的世子妃是怡亲王家的郡主。
萧尚的随意瞬间消失,一股寒意从他身体里漫出来,风荷不经意得退远了一步,而他,顿了须臾,淡淡相谢:“多谢表嫂的好意,得闲了一定来。”他没有提自己妻子。
“都是自家亲戚,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我还与我们爷说,等他好了,我们一起去给舅舅舅母磕头呢。”风荷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思量着难道萧尚与他妻子感情不好,不是成亲不到三年吗,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呢。
“欢迎之至。到时候表嫂表哥一定要来。”他说完这句,就假意怕杭四两人寻他,回了屋。
风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一层朦胧的金光,犹疑不定起来。终是什么都没想,抬了脚继续前行。
粗使的小丫头手中提了一个红漆的捧盒,里边装着那块小羊腿肉。
在太妃院门外,遇到与丫鬟嬉闹的杭莹。自从发生了凌秀的事情后,她伤心了几天,那毕竟是与她一块玩耍的姐妹,一旦发生那种事,叫她有些难以接受。过了几天,也就好了,她性子有些大大咧咧,但是个很乖巧的姑娘家,听长辈话,读书、女工都是好的。在京城闺秀群中颇有点名气。
见是风荷,她忙甩了丫鬟们,上前与风荷打招呼。
“五妹妹也在,虽说天气凉,可别出汗了,回头着了风到不好。”杭莹刚与丫鬟们耍蹴鞠,额角上微微带了些薄汗,小脸红红的。风荷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语气中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杭莹与风荷相处时间不多,但很喜欢她,偶尔闲了也会去找风荷说笑。不由接了她的帕子快速擦了擦汗,然后递给了丫鬟,口里笑道:“回头洗干净了再送还给四嫂,四嫂这回过来是看祖母的吗?”
风荷拉了她的手一起往院子里走,笑道:“是呀。祖母这几日晚上睡不沉,白天素性就不歇了,我虑着她闷,就过来坐坐。你不知道,我还带了好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也要看。”杭莹越发拉紧了风荷的手,兴致盎然。
“喏,这不是。”风荷指了指丫鬟手中提的捧盒,神秘得笑道:“你四哥今儿在家里宴客,大厨房拨了这个东西过来,我便琢磨着咱们自己弄来吃,岂不有趣。”
杭莹脱了风荷的手,上前去,那丫头赶忙揭开食盒,一只小羊腿肉。她就有些泄气:“我还以为什么好东西呢,这个成天吃得,有什么意思,四嫂哄我呢。”
风荷抿嘴而笑:“我想着咱们叫了婆子们给我们在院子里生了火,然后把它弄干净了,咱们自己蘸了调料,在火上烤着吃,不是很好玩。什么东西倒无所谓了,关键是咱们既能玩了还能吃了。”
杭莹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东西吃,听得睁大了眼,眼中闪过亮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推着风荷往屋里走,要去请示太妃。
屋子里,太妃正在与王妃说话。
“母妃,明儿是老国公爷的七十大寿,母妃在家里闷得久了,不如咱们明日一起去热闹一日。”王妃偏坐在下首的雕花玫瑰椅上,神色恭敬。
老国公爷,京城国公府不少,王妃没有明指的应该是哪一个?哦,对了,英国公,英国公府是太妃娘家,老国公爷是太妃哥哥,也只有他们府上太妃愿意去走一遭。
太妃凝神想了想,恰好看见风荷杭莹二人进屋,先唤了她们上前:“老四媳妇也过来了,都过来坐。”
风荷依礼给二人行了礼,方才走到太妃跟前笑道:“孙媳惦记着祖母一人闲闷,过来作陪,不想母妃与五妹妹早就到了。”
“好,都好。老四还在与他朋友吃酒吗?你有没有记得叫人劝着他些,他伤口未好全,千万不能吃多了。”太妃揽了二人上炕,坐在她左右手。
“孙媳给爷准备的是咱们庄子里自己拿葡萄酿的果子酒,味儿甜,吃多了不妨事。上回送了些过来与祖母和母妃,不知有没有尝过?”风荷并不坐,跪在太妃身后给她捏着肩膀,舒服地太妃摇头晃脑。
太妃拍了拍杭莹的手,假意训她:“见了没有,你四嫂怎么孝顺人的,以后好生学着点。那个周嬷嬷斟了一杯给我尝尝,我吃着极好,就让她收了起来,嘴里淡的时候吃上一杯。”
风荷笑得弯了腰:“祖母这是臊我呢还是打趣自己。这不是摆明了嫌我小气只送了一小瓮吗,祖母放开了吃,我那还有呢,怕祖母不爱吃,先送了一点来试试,若是果真吃着好,以后叫她们多多做了。祖母可别怪五妹妹,五妹妹比我还孝顺。我刚才与她提着咱们自己弄了个小羊腿,用火烤了吃,她就立时想到祖母与母妃,要来请祖母母妃一并玩儿呢。”
杭莹原是被太妃打趣得红了脸,闻言感激得看了风荷一眼,连连点头称是。
太妃被她们挑起了兴致,一跌声问道:“什么小羊腿,怎么吃?你们好歹说明白了咱们让她们快去弄。”
风荷招了招手,守在门外的小丫头赶紧提着东西进来,先与大家行了礼,方把捧盒放在中间。风荷一面解释道:“因为四爷今儿宴客,祖母特地让大厨房给我们多拨了些份例菜过来。我瞅着菜多得很,这个小羊腿肥而不腻,最适合烤着吃,就自己贪了没叫她们做。媳妇最近忙着照料四爷,都没有好生服侍祖母与母妃,心下正不安呢,就想借花献佛,弄了它来咱们自己烤着吃,既能取乐又能逗祖母一笑,岂不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