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正待反驳,忽然间面色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锁眉头,一手按在胸口,另一手慌忙松开身旁玉阳公公的手,匆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却丝毫未见好转。
“快来人!本宫突感恶心、头痛欲裂,速去取药来!”太后的神色愈发痛苦,慕容岁的脸庞也不禁笼上一层阴霾,心中暗叫不妙,完了完了,那淘气的孩子居然真的下手了。
“见太后凤体欠安,云昭便不打扰,先行告退面圣,还请太后好好休养,召太医前来诊治。”沈云昭早已无心久留,借此时机,连忙请求离去。
而太后此刻的确苦不堪言,无力维持先前的仁慈形象,只简单摆了摆手,连平日里那套温婉大方的戏码都懒得再演,干脆利落地挥退了沈云昭一行三人。
慕容岁闻得获准离开,心中焦急之情瞬时如春水破冰,急忙扯着玉阳的袖口,步伐加快,几近小跑,只盼早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是有什么急事?”沈云昭的声音从后悠悠传来,步伐不紧不慢,却总能适时与两人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慕容岁内心的焦虑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燎原难收。
他偷眼望向怀中的玉阳,小巧的脸庞上写满了纯真无邪,让人心生怜爱。
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伸手轻触鼻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我何来急事,不过是觉得这里太过沉闷,想早点透透气罢了。”
沈云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了玉阳的小手,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无需担忧,玉阳之前便有午时头痛的毛病,因此我下的毒药效发作时,并不会引起他人过多注意。”
“你。。。你真的下。。。”慕容岁心头猛然一跳,差点失声惊呼,幸而理智及时回笼,意识到此言不宜张扬,连忙俯身凑近玉阳,压低嗓音,一字一顿道:“你真的。。。下了毒?”
玉阳回报以明亮皎洁的一笑,仿佛冬日暖阳般温柔又带着几分狡黠,“娘亲放宽心,玉阳听娘亲的话,不伤人性命,但却没答应不教训那些欺负娘亲的人哦。谁让那坏爹爹自己没用,连娘亲都保护不好,玉阳只是帮娘亲给那个老太婆一点颜色瞧瞧。”
慕容岁闻言,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天真烂漫,哪知世间险恶,若真被发现是她对那老太婆下手,后果不堪设想,到时怕是自己也难以幸免于难,这该如何是好?
而沈云昭则是另一番心思,目光复杂地望着这对母子,心中暗自苦笑。
自家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全然不理解父亲的苦心布局。
殊不知,方才那一场暗中的较量,正是他利用微妙手段,不动声色间为他们母女二人排除了后患,就连最后那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实际上也是在替玉阳解围,这份隐秘的守护,又有谁能知晓呢?
正当宫廷的黄昏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太监与一位身着锦袍、眉头紧锁的太医,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疾步如飞,他们的目的地直指太后那庄严肃穆的寝宫。
微风吹过,带动着他们衣摆摇曳,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几分紧张与急迫。
恰于此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自旁侧的紫藤花架下悠然而出,此人正是沈云昭,他轻轻抬手,以一种不徐不疾却难以抗拒的力道,拦截下了二人前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