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突如其来的访客让他心中泛起波澜,那脚步声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
宣旨,不同于平日里口头传达的命令,那是一种仪式感十足的行为,往往伴随着皇室的重要决定。
他缓缓转身,目光掠过慕容岁母子,那一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最终,他只是以一种难以觉察的温柔,声音却刻意保持着冷漠:“你们先回房稍作休息吧,在此等候,我即刻便回。”
慕容岁闻此,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解脱之感,仿佛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是对她某种无形的宽恕。
她迅速抱起怀中熟睡的儿子沈玉阳,同时示意小桃跟随其后,三两步便消失在廊道尽头,留下一串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回到屋内,当她注意到沈玉阳蹒跚的步伐,小腿处隐隐透出的不自然,心中不由得一阵揪紧。
轻轻掀起他的裤脚,只见膝盖处肿胀得厉害,颜色青紫交错,如同淤积已久的乌云,让人心头一紧,愧疚与心疼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她的心房。
慕容岁无力地倚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沈玉阳安置在床上,动作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与自责。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的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的是常用的跌打药膏。
指尖沾取药膏,轻轻的、耐心地为儿子按摩着受伤的膝盖,每一个轻抚都似在抹平心中的伤痕。
然而,每一次触碰,都牵动着脑中一阵又一阵隐痛,关于沈玉阳如何学会那制毒之术的记忆,如迷雾般,无论如何也拨不开。
“小桃,玉阳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制毒的?”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方才还因这事责备过孩子,若再追问下去,恐怕又要勾起他的伤心事。
小桃闻言,显得有些诧异,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害怕被什么人听见,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慕容岁,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娘娘,您。。。您不记得了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与几分惊慌。
慕容岁怔住了,脸上写满了迷茫,仿佛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她认知中的一片空白。
“什么?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像是被突然卷入了一个未解的谜团之中。
“唔,其实,小公子懂得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桃见状,压低了嗓音,更加贴近慕容岁的耳边,几乎吐气如丝地说着,声音几不可闻。
慕容岁没有回应,只是沉入了深思。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未尽的故事。
因此,娘亲,您与那位所谓的‘坏蛋爹爹’之间的误会究竟源于何方呢?”主仆二人正沉浸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之中,小玉阳宛如一股清新的微风,悄然靠近,那双晶莹剔透、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眸全神贯注地期待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