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一步,身后忽有人撞了上来,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徐时锦让开,一声没吭。她言语伶俐,她能瞬间安抚下小姑娘的惊惶。但此时此地,街头的人慢慢多了,她看着蹲在脚边捡花的小姑娘,很是疲累,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转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再一次,身后有人撞来。
这一次,她的手腕被拉住。
徐时锦僵了僵。
她站在桥头,桥下万家灯火,街上嬉闹。她撑着一把伞,风雨从她身边穿梭。另一只手,被身后的人握住。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将身后人的气息,传了过来。
两人静静地站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好一会儿,徐时锦身子侧了侧,缓缓转过身。她手中的伞,一点点抬高,从衣领到下巴到眉眼,将青年的脸,映入她眼中。
灯火落在桥下河水中,落在青年的眼中。阑珊明暗,摇摇落落。
徐时锦看得出了神。
沈昱拉着她的手腕,面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冷声问,“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徐时锦将伞抬高,替他挡住发上的雨水。
她目光清幽,似河中灯影。水光晃啊晃,深深浅浅,万般温柔。
一把伞,撑在两人头上。人群在身边来去,雨去,风也去,空气微凉中,带着夜市的热闹。伞下,那个容颜苍白的姑娘,抬着眼,静静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你来了,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你像一滴泪,从我心头滑过。
我静静地等,静静地看。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万种怨怒,千般不舍,在她此言一出,也尽数从沈昱眼中消去。
他突地向前,将她抱入怀中。
他说,“我以为你走了。”
“邺京那么小,又那么大。我想找一个人,千难万难。小锦,你不能这样。”
徐时锦说,“我们去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