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听后,就只是笑。
笑得肩膀微微抖着,笑得毛毯上又晕开水迹。
无可否认的是,即便这样颓丧的样貌,他模样也英俊无比,就像一个被子民和文明抛弃,遗落在深远中孤独的神祇。
神祇失去了他最虔诚的不二之臣。
如同抽筋剥骨,痛不欲生。
可到最后,苦涩的笑意收拢的那一刻,他却只是问了一句,“她哭了么。”
“她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哭了。”
林宝念声音很轻,带着一股悲悯,“没有声音。”
“……”
“但哭得很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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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北浔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陆北柠没有伞,一个人怪异地行走在马路上,像一具格格不入的行尸走肉。
雨滴大力砸在脸上,混着眼泪,咸咸涩涩,直到走了差不多一公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出租车司机实在看不下去,兜回来把她叫上车。
他说他有个女儿就跟她这么大,在帝都上大学,所以看到同龄的陆北柠,心里会产生同情。
他还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可以跟他说说,看看能不能想办法。
陆北柠用他递来的那包纸巾擦着身上的雨水,眼泪依旧像是刹不了车似的往下落。
即便这样,她还是笑着回答,“没关系的叔叔,我只是失恋了。”
失恋了。
哭一哭也就好了。
司机听后果然尴尬地沉默了一瞬。
仿佛不能理解她们这种闲出屁的小年轻为了不能填饱肚子的爱情要死要活的举动。
但碍于同情,也还是像模像样地劝了她两句。
陆北柠根本听不进去,像是哭累了,就这么靠在车窗上发呆。
后来雨停了。
车也到了北浔机场。
陆北柠为了感谢他,多给了他一百块,而后乘着当晚最近航班,回了海林。
出乎意料的是,在她回家后,着急找了她一晚上的简惠没有责骂,不止没有责骂,脸上也是明明白白的心疼。
因为陆北柠的样子太吓人了。
浑身湿透,面色泛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精气神似的,毫无精神可言。
直到她上楼去洗澡,简惠还在楼下跟简沅秋打电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