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开进口的吧,我弟身体要紧!”
“每天按时吃药,再按时来医院输液吸氧!”说罢,专家开始在纸上龙飞凤舞、画抽象画,不一会儿功夫几张药单便甩在大冬瓜手上。
“秋,你也累了坐着休息会儿,我去给拿药!”
我点点头便在休息区入座,大冬瓜“深情”望了我几眼便匆匆下了楼梯。一下午看病检查真是累得够呛,一坐下来便像堆烂泥似的瘫软下来,浑身虚脱的感觉,胸口也隐隐窒痛,呼吸也不太顺畅,医院的空调温度也打得太低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出了一身冷汗。缩了缩身体,手摸向裤袋掏出一小瓶药丸,摇了摇哐当响,想了想又重新放回袋子里。这情况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大冬瓜急哄哄的返回,带着一脸惊愕窘迫,在门诊室外等了片刻便又推门而入。心生好奇便缓缓站起来紧随其后来到门前,大门虚掩留着道小缝,于是乎小心翼翼探听里面动静,像凿壁偷光似的。
“卓医生,这药怎么那么贵啊,是不是弄错了?”
“我们是三级甲等医院,这是不可能弄错的,不是你说要开好的药吗?”
“对不起医生,我不知道那么贵,我没带那么多钱,能不能换一换啊?”
“唉,我说你这人,嫌贵就不要看病了,还口口声声说要开好的药,现在又要换,你这是影响我们的工作秩序,我说你们乡下人就是不讲道理……”
“医生你怎么能这么说,虽然我们穷但我们也是人啊……”
喉中发酸发哽,胸口一下子像被一双手狠狠扼住似的,一下子痛得喘不过起来,双脚顿时失去了所有支撑身体的力量,慢慢的整个身体沿着墙滑了了下来。
里面一阵骚动后便安静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努力使力站了起来,一路摇摇晃晃像坐船似的挪到走道尽头的卫生间里,把自己关在一个隔间里坐在马桶盖上,然后热乎乎的液体便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乌合之众
把自己关在卫生间的小隔间里许久,直到心平如镜,直到有人愤愤地敲门,力道大得那门闩都要被震落了。
想到占着茅坑不拉屎,于是慌忙开了门,没想到当头而来一声尖叫,如五雷轰顶,震耳欲聋。
情况着实不妙,因为我看到了一名中年妇女捂着嘴惊恐未定的模样,紧紧接下来几秒钟,她的脸上又陆续转换了n种表情,活生生地演了回大变脸!
震惊,鄙视,愤怒,嘲讽……
而我简直想挖个地洞一头钻进去,或者像一种山鸡一样把脑袋藏起来把五彩的尾巴露出来,总之脸面要紧啊。
然两种情况都不可能发生,我只得捂着脸逃也似地溜出女厕所大门,然双手捂着脸就不可能捂着耳朵了,背后分明地传来正义凛然般的超高分贝大吼“小小年纪不好好做人做流氓,妈的,偷窥狂!小心出门被车碾死……”
一声一声像重锤似地敲在心上,我想替自己声辩不是故意的,但是却不知如何解释,只想快快逃离事发现场。没想到之前自己竟然恍神到这种地步,又羞又恼,又恼羞成怒,怒自己的胆小懦弱不争,耳根脖子都火烧火燎般发烫。
又找了个无人清静之地缓了许久,期间有个护士推着个活动床走过我的身边,上面被一块硕大的白布遮着什么。四处打量了下环境,一间房门上“太平间”三个字是我蓦然醒悟。
怪不得一个人都没有,有谁会愿意在此处驻足,我真是后知后觉。
顿时心生悲凉,为什么我总会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不过转念一想,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有生必有死,乐生亦乐死乃人生之豁达。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开怀了!
想到时间也不早了,要是哥找不到我该着急了,于是便按原路返回。
还没到诊室门口,便一眼看到门口挤满了人,好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热闹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想到哥与医生之前的争执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走过去踮起脚尖向里面打量,无奈人墙太高大阻挡了视线,又想拨开人群,又无奈自己人微力薄。耳边只有噪杂之声,四处寻找也没哥的身影。
此时有人义正严词道:“现在什么世道,在医院里殴打医生,真是没有天理!乡下人一点都不讲文明,现在G城就是太乱,什么人都有……”
难不成哥打了人,不可能啊,他向来都是好好先生一个,助人为乐都来不及怎么会打人呢?
真迷惑间,一张活动床推了出来,上面有个人捂着肚子嗷嗷直叫,定睛一看不就是那个卓医生吗?
很快又有个人被两个警察模样的人半拖半驾了出来,嘴里还不停叫着,“太不讲理了,我没真打啊,我只是轻轻撞了一下!你们强盗还是土匪啊……”
那个像疯子一样的人一脸委屈不甘,不正是大冬瓜吗?此时头发乱糟糟的,一身衣服也被扯得七歪八扭的,嘴里自言自语着可压根没人理会他的自我辩护。
只是有人嘲笑,“不是真打难道还假打?以为拍武打剧啊?”
然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点头附和起来,“就是,敢做不敢承认!”
又有人落井下石,“算了算了,这种人没文化没素养,多说有啥意思?”
突然间我义愤填膺,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上前去,大喝,“你们放开我哥,他说没打人就是没打!”
但是那两警察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当我是空气,或者放屁。
此时群众又炸开锅了,“看!还有同谋。”
“原来是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