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的碧纱橱内,一道披着半透纱衣的玲珑背影直直纳入他眸内。
偶然之景,袭来得霸道又香艳。
只半息,裴敬玄便淡然收回目光。
他稍一侧首,即将跟进来的茂荣险险刹住脚步,候在门外。
裴敬玄敛神,朝国公夫人施礼。
“母亲。”
白元霜看是难得见的儿子,双目烁烁放光,正要开口呢。
忽而,墙上半开的窗棂,朝室内散进几缕无名的风。
使得一件轻薄的蜜合色肚兜从屏风上掉落,摇摇荡荡地飘向裴敬玄的脚边。
待那肚兜落地,可见布料角落绣了只惹眼的绿云雀。
此刻那雀儿,恰好搭在了世子爷的金缕靴上。。。。。。
白元霜连同厅内伺候的丫鬟,皆戛然静止。
眼看这般失礼,丫鬟们脸色一紧,正想上前拾起那小衣。
可还未动作,就瞄到太太眼风飞过,之后便无人再敢动。
白元霜轻咳出声,她仿若什么也没看见般,接着品茗。
碧纱橱内,沈枝听到那声清越的“母亲”,她晓得是有人来了。
她略微思索,还是妥帖穿好庄嬷嬷给的纱衣,继续往碧纱橱深处走去。
裴敬玄黑眸掠过靴上搭着的女子小衣,眉头紧锁,再望向满面红润的母亲,又哪里像病了的模样。
他未避开脚步,拱手,薄雪清霜一样的音色。
“看来母亲安好,您既有客,儿子还有事晚些再来。”
“诶,你这。。。。。。”
白元霜听到要走,放下手中茶盏就要留人,但话还没说完呢。
那颀高身影已一扬玉白衣袍,跨过地上的肚兜,出了花厅。
国公夫人只余扼腕:
哎呀呀,肚兜都飞到她这古板儿子的脚面了,真是天爷都在助她,可怎么还叫人走了呢,多好的机会啊。。。。。。
府内凌风居。
茂荣紧跟主子的步伐,小心开口。
“爷,属下朝茂六打听了,太太身子无碍,是属下办事不周没打听清楚,使得爷白跑一趟。”
进了书房,裴敬玄落座案后的太师椅,睥睨一眼。
“自去前堂领十军棍受罚,勿有下次。”
茂荣低首,十二分的恭谨。
“是,属下万不会有下次!”
少顷,裴敬玄思起花厅里母亲微妙的反应,气息清寒道。
“去问,太太今日请了什么人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