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虞夕眉头紧皱。
客厅外与卧室的凝重完全不同,此时的温椿正饶有兴趣的和白蛇谈话。
温椿手肘杵着下巴对着白蛇说道:“哎,你说夕夕这是害羞了吗?”
白蛇胖乎乎的身子一头扎进热气腾腾的蒸蛋中大快朵颐,它埋头大口,听见温椿问它,它抬起了圆滚滚的小脑袋,用细滑的尾巴擦了擦嘴巴答道:“本大爷怎么知道你们俩的事情?”
“呵,你这家伙,就知道吃。”温楚听完白蛇的话,随手一弹便将它弹入碗中,“吃你的吧。”
温椿说完起身,他刚端起盘子,收拾着准备去洗碗,只听卧室那边传来咔嚓开门声,他扭头看着虞夕出门,唇角的微笑在看见虞夕严肃的脸庞时也渐渐地淡了下来。
温椿走上前,询问她怎么了?
虞夕神色郑重,眉峰微拧,她对着温椿说道:“我等一下要去白家一趟。”
温椿刚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白家,是她原本的那个家庭吗?
温椿将心中的疑惑问道:“怎么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虞夕原本冰冷的面色也慢慢地缓和过来,她对着温椿说道:“白爷爷病了,那边打电话联系我说爷爷让我回去一趟。”
温椿一瞬间脑子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白爷爷?白家那边的吗?”
虞夕点头,随即她解释道:“爷爷最疼我。我当时离开的时候也是背着爷爷的。爷爷生病了,怎么的我也得回去。”
温椿看着虞夕那原本淡漠、处事不惊的眸中多了几丝不安与焦急,他便知道她很在乎白家的那位爷爷,心中的愧疚感也油然而生,他垂眸说道:“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
位置错位,亲情也随之错位,时间是培养感情最好的培养皿,这十八年的相处,总归变成了不可割舍的亲情。
突然他的手被一双温热的小手握住,温椿抬眸便对上了那边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少女轻声说道:“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你也无需过多内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只有定律。”
温椿点头。
“这次你不用隐身,直接跟我去吧。”虞夕看着温椿认真地说道。
碧眸微颤,她这是认可他了吗?温椿想起从前见她的亲人,还是朋友,在直播间里,他都隐身,他害怕自己会打扰她的生活,她也默许他的决定。
温椿回想起以前,心中不知为何酸酸涩涩的,还有些委屈。
他还是很开心的回道:“好。我这就去换件衣服。你等我呀”
说着他冲进了房间,开始精心打扮起来。
虞夕看着风风火火的男人,不由摇头失声笑道,心里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不久,两人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白家庄园前。
因为事情突然,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深秋的风裹挟着缕缕寒气簌簌的刮着。今天的夜黑如墨,玉盘被积云遮住,天空中偶尔见一点星光。
金色的大门将两人拦在门外,虞夕望着庄园内与记忆一样的场景,思绪万千。还是那样精致的花园,还是那般的飞马喷泉池,可是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记忆中,小小的她穿着粉色蓬蓬裙跟在哥哥身后,想要捉住坏哥哥,而她精致的母亲坐在玫瑰凳上笑着望着两人,保姆则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人身后。正好西装革履的父亲回来,她迈着小短腿扑进父亲的怀抱,控诉哥哥欺负她。
伴随着白父爽朗的笑声,回到现实。
虞夕吸了一口按下了白色门铃。
很快便颤颤巍巍出来一位穿着制服的老人,虞夕看见那人的瞬间,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她看着那人打开大门,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哽咽的声音说道:“福伯,你怎么这么多白发了?”
她不过是半年未见,为何他变了这么多,老态尽显,原本硬朗的身子,现在走几步路就在气喘吁吁,原本只有白发只见丝丝,现在白发满头。
福伯一脸激动地攥住虞夕的手说道:“小小姐,福伯好想你。”
说着他不经留下泪来,深邃的灰色眼眸中既是忧伤:“老爷也想小小姐。唉,小小姐,你快去看老爷吧。老爷怕是撑不住今晚了。”
沟壑纵横的面孔中,无奈的泪水顺着痕迹滑落,无数的心酸与悲伤滴落在土壤之中,他身体佝偻瘦削,费力地拉着虞夕往白老爷的住处赶去。
虞夕感受中指尖冰冷的触感,鼻尖也是猛地一酸,她知道福伯时日无多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健朗的福伯,怎么会变成这样。
福伯是白家的大管家,他十几岁便跟在了爷爷的身边,是爷爷最器重的部下,并且福伯武力高强,身体强壮,没有意外的话,活到一百岁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的福伯羸弱不堪。
虞夕很难受,因为福伯是看着她长大的,也相当于是她的爷爷。
“这到底怎么呢?”虞夕一进屋便看见雕花红木床上躺着的爷爷。
爷爷闭着眼睛痛苦地躺在床上,头发斑白,因为生病脸颊早已凹陷下去,整个瘦的如同皮包骨,他颤抖着蠕动着嘴唇,喉结在细长脖颈滑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出声,只能从喉咙间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喃喃声,整个人无助又可怜。
他听见虞夕的声音,不知哪里来了力气,颤抖着手竟想要从床上爬来,身边侍奉的白父立马将老爷子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