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躺在地上,他直直看着裴云舒,眉心愉悦,“师弟要是想杀就杀吧,想必师弟杀了我,那就真的忘不掉我了。”
“云城!”大师兄在一旁厉声道,“莫要胡言乱语。”
他又看向裴云舒,眼中有忧色升起,嘴唇翕张几下,只讷讷说道:“师弟……”
“师兄到了现在还在装什么?”云城笑了一声,“云舒师弟怕是不知道,别看大师兄面上如何沉稳老实,心底的花花心思定是不必我少。不若云舒师弟问问,他私底下,又对了云舒师弟做过什么样的事?”
他们说话之间,裴云舒却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封住记忆的神识开始松动,无忘尊者这是想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一幅幅画面便在眼前闪过。
云城感觉到了抵住他脖颈的利剑忽然开始轻轻抖动了起来,他眸中闪过诧异,下意识想拽过师弟来为他把把脉,“师弟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裴云舒声音沙哑地制止了他:“莫动。”
他眼角和唇上的红更加深了。
几息之后,裴云舒才说了话:“我不杀你。”
云城眸中一柔,“师弟……”
“云城,”裴云舒侧了侧头,“你当真心悦我吗?”
云城眼中有了喜色,他无比认真地看着裴云舒,翩翩君子此刻却有些手忙脚乱,一字一顿道:“便是大师兄,也比不过我对你的心迹。”
裴云舒去看云城,不知为何,他颜色极浓的唇角勾出了一道讽刺的弧度,“原来大师兄,也有这般的心思吗?”
大师兄握紧了拳,沉声道:“师弟,师兄逾越了。”
裴云舒觉得万分可笑,他也笑了出来,“怎么会如此呢。”
上辈子他们为了小师弟对裴云舒做了那般的事,这辈子裴云舒想离得他们远些,这些人却说心悦于他了。
怎么会如此,怎会如此呢。
裴云舒的鼻息越来越炙热,脸上也透着粉意,眼眸极黑,唇色和眼尾却红得如同有了热病一般。
但裴云舒从未觉得如此清醒。
他握着青越剑的手抓得紧极了,青越剑颤个不停,像是在主人身旁愤怒极了的老虎。
“你说我杀了你反而会记你一辈子,你说对了,”裴云舒笑道,“还要多谢无忘尊者在这会儿解开了神识,让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云城一愣,随即便觉得眼前白光一闪而过,他的魂体被裴云舒拽入了幻境之中,肉身陷入了沉睡,静静躺在脏污地上。
大师兄看他如此,还未说话,自己也坠入了黑暗之中。
裴云舒回身朝后看去,同烛尤打在一起的宗主也是被激起了怒火,山石为止震裂,崩塌的天地之间,全被他围在了神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