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仁觉得事不宜迟,很快换了身不起眼的装扮,去了大理寺。
他虽然只是个空头侯爷,但到底是淮南王的亲妹夫,大理寺看守牢房的狱卒很给面子,收了他的银子后,放他进去了。
罗有新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遍体鳞伤,动一下都难。
这是还没定罪先受刑了?苏德仁吃了一惊:“你动谁不好,非得动苏芩秋,这下倒大霉了。”
罗有新疼得直哼哼,连搭话的力气都没有。
苏德仁压低了声音,告诫他道:“当初顾泽夕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死起来更快。”
罗有新哼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他。
苏德仁放了心,说起了他自己的事:“你惹了苏芩秋,能救你出去的人,大概只有本侯了,毕竟本侯是她的亲爹。你若是不想死,就把宝栋还给本侯,本侯一准儿把你捞出去。”
罗有新勉强撑起半个身子,吐出一口血沫:“你是什么德性,我能不知道?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除非你先救我出去。”
先救他出去?那他还怕他反悔呢!苏德仁跟他谈不拢,气哼哼地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便有一道黑影从牢房里出来,上沈留白的别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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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风的马车上,苏芩秋费力掀开大氅,发现顾泽夕就坐在她对面,而马车碌碌向前,已经驶离宁远侯府老远,只怕都要出城了。
她无语片刻,问顾泽夕:“难不成侯爷要送我去西域?”
“那不能。”顾泽夕拿起一卷兵书,悠闲自在地看,“本侯顶多把你送出熙朝。”
“……”苏芩秋有点头大,“大丫呢?”
“自然在宁远侯府。”顾泽夕头都没抬,“无论之前,还是昨日,本侯都只答应了放你走,可没包括大丫。”
这不是耍无赖吗?苏芩秋怒了:“她是我的女儿!”
“那又如何?”顾泽夕把兵书翻了一页,看得津津有味,“你若是不服,等到了西域,再去告本侯。”
苏芩秋想咬人了:“那我师父呢?”
“你师父与本侯何干?”顾泽夕道,“他大概在跟罗美娘叙旧,或者正在为你师兄和杏林堂奔走罢。”
这么玩儿是吧?苏芩秋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我走了,我师兄会怎样?”
“本侯怎么知道?本侯又不是京兆尹肚子里的蛔虫。”顾泽夕悠悠地道,“不过京兆尹向来铁面无私,六亲不认,你师兄凶多吉少也不一定。”
他明明可以直接气死她,还非要玩这套!苏芩秋扑过去,夺走了他的兵书:“叫车夫调头!我要回去!”
“迟了。”顾泽夕未费吹灰之力,就抓住她的手,把兵书拿了回来,“本侯这次一定要把你送出熙朝,满足你的心愿,免得你成日拿着和离书,上蹿下跳。”
行,她知道了,他就是故意的。
罢了,大女子能屈能伸。苏芩秋把心一横,扑到了他脚下,抱住了他的腿:“侯爷,我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