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陛下休朝之前,有文臣死谏一事就如同京城街道上扫去的积雪,轻易消散了。
萧霁倒是担心了一下温知渝的情况,出乎意料的是,温知渝很平静,萧霁偶尔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阿姐,就好像被迫接受这一切一样。
但阿姐不说,萧霁决然不会主动提起,只是同温知渝开始准备过年,去年的时候,阿姐好不容易回来,温府自是热闹又喜庆,今年年前的时候,萧霁还以为,他又要冷清的度过了。
温知渝和萧霁一起做着寻常人家过年会做的事情,萧霁不需要温知渝做什么,只要陪在他身边,这个新年,对萧霁来说便足够欣喜了。
温知渝不多言,只是任凭萧霁跟在自己身后,一个不大的府邸,但这些寻常小事也足以让两人忙的团团转了。
写春联这件事,自然是萧霁来的,萧霁有一手好字,带着凌厉的风骨,而温知渝写字,最开始全靠着照猫画虎,练了许多年,才算是清秀了一些。
但挂在大门上的春联却是要大气一些才好,所以让萧霁去写了一副春联挂上,顺便连卧房和书房也贴上了。
“再写几个福字吧,到时候倒着贴,福到了。”
这话对萧霁来说,应该属于谐音梗冷笑话了,但温知渝说的,萧霁还是很捧场的笑了“好,那就每一扇窗户上都贴一个吧。”
萧霁如今的字画,其实也是值钱的,收藏的人还不少,毕竟物以稀为贵,除了公事,这位萧大人不喜吟诗作画,也不靠那个赚钱,所以极少留下墨宝,不过新年的时候,可是整个温府都贴着萧大人的墨宝。
挂的灯笼是萧霁提前买的,原本打算让管家准备几个灯笼挂在府门前就好,但温知渝回京,萧霁砸了大笔的银子,让做灯笼的匠人做了不少精巧的灯笼挂在府上。
“阿姐不是喜欢亮堂一些吗?反正是过年,多挂一些灯笼也好,周围的百姓也能赏看一番。”
萧霁挂着灯笼,温知渝看了看,的确,这小小的院子,你点了二十盏灯,在这个没有路灯的地方,当然明亮。
除夕前一日,招月教温知渝和萧霁剪窗花,不过两人在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即便是画了样子,他们剪出来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
最后两人都没好意思贴,将自己剪的都收起来了。
除夕那一晚,萧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阿姐喝吗?”
“只有今天能喝酒,喝完之后还能记得守岁吗?”温知渝举起酒杯,萧霁给倒了酒,萧霁晃了晃酒壶“阿姐,米酒也能喝醉吗?”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给我喝米酒啊?”温知渝看了萧霁一眼,萧霁倒酒的手一顿,看着温知渝,忍不住舔了舔唇瓣“阿姐,我能不能去换一壶酒啊?”
“不行,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了。”
萧霁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的要得内伤,不过,今晚守岁,他,本也做不了什么才是。
“阿姐,新的一年,愿我们都能平安顺遂。”萧霁对着温知渝举起酒杯轻声说道。
温知渝点头,从前,萧霁只会让她平安,今岁,终于知道要带上自己了。
“自然,我们二人一定会平安顺遂的,然后带你一起回家。”
温知渝终于能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他们本该殊途才是,却有人亲自铺设了一条路,然后往后余生便是殊途同归。
为什么米酒也会醉人啊?
而且喝醉的还不是温知渝,是萧霁,不排除某人借酒装疯的缘故,温知渝看着眼前紧抱她不放的人,抬手摸了摸耳垂,皮肤的确稍红了一些,摸上去滚烫,萧霁闭着眼,靠在温知渝的颈侧。
“阿姐,我醉了。”
温知渝拍了拍他“只能醉这一次。”
“好。”
除夕之后的第二日,本该是大年初一,没有走亲访友的习俗,大年初一,都是自己在家中过的,但这一日,温府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