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溪儿唇瓣抖一抖,却说不出话,她脸色不是很好,明明祝红没有对她做什么,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拴住了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好半晌,她才艰涩吐出:“是因为祝将军吗……”
祝红唇角笑意一点点散去,脸色又恢复刚才最开始的冷飒。
她抽身而去,站在风口里,现在分明是夏季,却觉她背影萧索得很。
成溪儿轻声道:“我记得,是你将祝将军的人头……”
“小妹妹,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问的也别问。”祝红淡淡道,“忘掉那日你在亭中看见的画,这是我的私事,我也并没有后悔过。”
她回头看向成溪儿,冷淡道:“皇上才是正统,沈清朔是臣,要投靠谁,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你既然答应了皇上,也在皇宫里住了些时日,那便该知晓他不是那样好相与的,你若反悔,他自有无数种方式来对付你。”
“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治你出逃皇宫的罪名?据说今晨顾家小姐也去皇宫告了你,可他维护了你,将事情按下了,可见你这枚棋子有多重要,他不会轻易让你叛逃的。”
说完,她便先走了,红影从成溪儿眼前掠过,明明是十分热烈的色彩,在她身上却显得异常冷清。
成溪儿平复心绪,慢吞吞地向听雪院走去,到房门外时已经将心情平复,抬步入了内。
桌上珍馐佳肴已经布好,沈清朔并未用,正手持一本书看着,像是在等她。
成溪儿垂眸上前,低声道:“请王爷恕罪,奴婢和祝姑娘学武,弄得身上不体面,先收拾了才过来的,浪费了时间。”
其实她午后没做什么,身上倒也清爽,但总要有一个理由,且她们二人习武,一向是没人打搅的。
沈清朔将书放在一旁,没说什么:“先过来吃饭。”
成溪儿规矩的过去,给他夹菜,却给沈清朔拦住:“坐下,一起吃。”
“王爷,按照规矩……”
“若你当真懂规矩,便不会来忤逆本王,这便是你的规矩?”
成溪儿不言语了,老老实实坐在他旁边,却仍是一副守规矩的样子。
沈清朔看她一眼,淡声道:“你将云锦送去给了檀音?”
“是。”成溪儿已经想好措辞,“昨日在宫宴上得蒙殿下相救指路,我见殿下为容貌困扰,就提了建议让云锦去看看,云锦说是有法子,就让她过去了。”
“她怎么救得你?”
“……”
成溪儿犹豫一下,在瞒和说之间,选择了说。
沈檀音的事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瞒不住。
“碰见顾公子了,他硬要拉我回府,若没有长公主,可能便如了他的愿。”
顾枕眠?
沈清朔深邃瞳孔里闪过一丝寒光,暗中呵呵了一声。
去蓟城调查的人要回来了,他还有心情和自己抢人。
他依旧没再多说什么,也知晓成溪儿的小心思,却并未戳破。
两人静静吃过了饭,成溪儿打算将碗筷收了顺便离开,却被沈清朔给拦住:“让底下的人收,你给本王抚琴,许多日不曾听你弹,看看你是否有长进。”
成溪儿乖顺应是,沈清朔指了房中的一把琴,她便收拾好桌案,将琴取来调试好。
轻轻抚过几个音,她轻声道:“王爷想听什么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