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贵人牵扯到案子里,都是悄悄地过去,或是派遣底下奴仆过堂,像顾枕眠这样大阵仗的,几乎是没有。
百姓议论纷纷,只觉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衣裳华贵,很明显是世家子弟,却不知是犯了错,让京兆这样大张旗鼓地拿人。
成溪儿眸中溢出丝思索,轻声道:“许是……皇上恼了。”
和顾枕眠有牵扯的,那就是蓟城案了,方才有人说有一队皇家骑兵回城,应当便是皇帝派出去查证据的人。
……看来是有证据了。
顾枕眠此刻脸色极差,照理说,是不该有什么证据的,他的人先一步过去、先一步回来,已经将那边的情况都处理好了,皇帝的人回来后,却是二话不说便上门拿人,连理由都没给他。
阴郁着脸,他余光中忽映入一道身影,脚步忽一停,他直直看向人群的人,正和成溪儿对上目光。
成溪儿心头微微一跳,下意识避开视线,连着霜儿一同躲闪目光,不敢和他有什么牵扯。
“看什么!”
衙役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粗声粗气地呵斥:“赶紧走,我们大人在等着问话呢!”
顾枕眠扯扯唇角忽一笑,抖着肩将衙役的手撞开,神情傲然,淡淡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案件尚无定论,若有日我自由,你们可记着今日的行状。”
衙役被他说得发怵,也不推他了,语气却没多好:“我们是为皇上办差!你若耽误,倒霉的也是你自己,赶紧走!”
顾枕眠轻嗤一声,迈开步子,从容地随在他们身后前往京兆府衙。
待人走出好些距离,霜儿都未缓过神,脸庞略显发白:“……怎么回事,他这是犯了这么罪,你听见了吗,是皇上下令的呢。”
“若非皇上,也不会有人敢这般缉拿他。”
成溪儿拍拍她的肩,安抚道:“是贪污的案子,皇上既然敢抓,想来是有证据了。你先回院吧,我也先回去了。”
“好……”
霜儿心思杂乱,心不在焉地回去了。
成溪儿回到宣王府,便见府门前停着几架马车,其他马车她不认识,但在张府做了几日工,倒是认识张府的马车,想来都是因顾枕眠的事情来的。
她识趣地没有往前面去,绕路回了自己房间,免得沈清朔那些僚属看见她便心头不爽。
回到房间将银钱收好,她便又去寻老师学习,待到深夜回房间时,听说沈清朔书房都亮着灯,成溪儿心里猜测着,这次的事情怕是不好办,让他们议了这样久。
翌日清晨,成溪儿刚起床洗漱,便被童罗敲响了门,喊她去沈清朔房里用早饭。
她微露诧异:“王爷今日不去早朝的吗?”
这时辰,应当是在朝上的时间吧?
童罗微微叹口气:“本来晨起是都收拾好了,但皇宫里来人通知,称是皇上又病倒了,这早朝自然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