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季员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月的痕迹在脸上更加明显地显现出来。
过了许久,季员外才缓缓转身,拖着疲累的身体慢慢地回到布商们面前。
季员外深鞠一躬:“对不起,各位,在下能力微薄,处理不了此事,各位自求多福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众人在寒风中凌乱。
季员外一个人落寞的走到陈宅,跪在大门口,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陈家侍从探头出来:“先生,何故如此?”
季员外颤颤巍巍在怀中掏出一份拜帖,使出全力高喊:“小人季节,拜求陈老太公。
请看在相识多年的情份上,拉小弟一把,求您了!”说着便磕起头,一个接一个……
……
“老爷,您看季节他?”陈福轻声说道。
陈金荣坐在摇椅上缓缓睁开眼睛,轻声说道:“带他来见我!别把人逼死了。”
陈宅客厅里,陈福为季节端上一杯热茶,陈金荣缓缓开口:“老季啊,当年你我也是杀的有来有回,何故如此啊?”
季节一脸谦卑:“小人想明白了,从头捋到尾,“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小的有当棋子的觉悟,恳请陈老能给小人一条活路。”
陈金荣看着季节,许久后缓缓开口:“你有多少单子?”
季节恭敬回复道:“2万匹。”
陈金荣在心里默默算着,片刻后说道:“按老二给定的市价,你需要18万两银子,把你卖了也出不了这么多钱啊。”
季节恭敬点点头:“就算按三分一尺回购,也得5万多两银子,我变卖家产还能勉强应付。
这一钱一尺我已经无力回购了,陈老您给划条道,小人照做便是。”
陈金荣喝了口茶:“国公爷说得对:
能善人,能恶人,方能正人。
不生事,不怕事,自然无事。
做人要心中有佛,手中有刀。
既能上马杀敌,也能下马念经。
菩萨心肠做人,金刚手段做事。
走心时不留余力,拔刀时不留余地。
老季啊,这些年你没少赚,被这么一刀割了不服气肯定是有的。
但财富这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我已经老朽,不能帮国公爷做事了。
但你可以啊,为何不考虑为国公爷效力呢?这次被摆一道你不冤枉,对手太强大了。”
季节站起深深鞠躬:“陈老,我何尝不想为国公爷效力,只是…”
陈金荣直接摆手阻止了季节的话:“你把财产上交了吧,国公爷会替你平账,保你全家平安。
如果你能牵头把临安绢布行业做好,国公爷不会亏了你的。
推倒重来需要莫大勇气的!就看你怎么选了。”
季节思索片刻,一脸决绝,行礼回道:“全凭国公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