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的可能性不大。盗贼可有偶然潜入县府行窃的可能性,却不会知道我李栋住在哪间房。更不可能在陆柔与自己单处后就把她掠走。应该是提前做有准备,轻车熟路抵达县府而不被人知,身手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这般漂亮少女扛在肩上,却对她没动手动脚,这人也不是个**之徒,或陷害自己对他的利益更大,他才按压住心间窜起的火苗。
“哎呀,痒死我了,该死的蚊子。”陆柔突然轻声娇喝,伸手赶走趴在雪藕般胳膊上的蚊子。
李栋扭头便看到一只小蚊子飞来飞走,盘旋在陆柔身体左右,还没飞走,大概少女的血液新鲜,喝了一口还想再咬一嘴。
忙迎着蚊子飞的方向,逆向一挥,猛然一抓,李栋就把蚊子捉到手里。摊开手掌一看,蚊子粉身碎骨,掌心留有米粒样大小一个小血斑。
“哇,好强大,好邪恶。你怎么做到的?”陆柔见吮吸自己血液的蚊子眨眼就被弄死了,感叹李栋出手如电快如旋风。
李栋呢,身为穿越之人,想起网络上广泛传播的一个笑话,这时也起了卖弄的心思,神秘兮兮一笑,坐在她面前笑道:“它可是你的儿子啊。”
陆柔脸上一下子飞红起来,人家还没有拜堂成亲,怎能随意开这样的玩笑?便毫不客气地回他一句:“它是你的儿子才对!”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正中李栋下怀。李栋讪笑着说:“你仔细想想。蚊子喝了你的血,身上便流淌有你的血。将来你有了儿子,儿子身上不也流着你的血?这只蚊子岂非等是你的儿子?不想承认也就算了,它至少还是个私生子吧!”
“哎呀不理你了!”陆柔被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语,脸如红布,转身面向墙壁不再理睬李栋。绕来绕去为了沾人家的便宜,可恨的是自己还口误,说蚊子是他儿子,他和自己有共同的儿子,那意味着什么?真是坏死了,不理你了。
十六岁正是身体发育高峰时期,谁不想入非非?只是李栋与她面对面,还在无人的深夜,榻间,说出这些话,让人总有一种引诱人失、身上当的感觉。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如温水炖青蛙,不知不觉火候到了,也就到你碗里来了。
陆柔生性温柔如水,当然是慢性子,听不惯这些调调。
李栋见她赌气,转身走向黑暗处。
陆柔扭过脸来却说:“你走了,我怎么办?”
片刻功夫,李栋又回来了,拿着陆柔刚才扔到角落的那团破布,问道:“我可以肯定这布不是我家的。仔细看下眼眼熟不?”
陆柔还以为他也生气了,没想到却是捡塞到嘴中的那团破布,一见就生气,怒道:“我家哪有破布?”
想想也是,身为县令掌上明珠,怎么会与破烂相伴。那只有一种可能,是带她到这里来的那人身上临时撕下来的。颜色却是浅灰色,想是洗得久了,被水漂白而致。外黑里灰,什么样的人会有这身奇怪的打扮?李栋一时想不明白。但这绝对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李栋又问:“再仔细想一想,带你来这里的时候,是一个人还是很多个人?”
“应该是多人。只觉得梦中有杂乱的脚步声,其他就一概不知了。”陆柔不再生李栋的气,温顺如羔羊,柔声回说。
陆柔瞥了一眼李栋手里的破布,突然想起什么,嚷道:“白天时我见过一个人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一定是他对我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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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节:被子和辈子
白天时,陆府门前来了一位远脚僧。恰好陆柔出门去见李栋,便施舍他一些钱财。那僧侣骨瘦如柴,穿灰色僧袍,贼眉鼠眼的不像出家人样子。陆柔多瞟了几眼,因此有些印象。此时李栋举着那团破布,她想起这件事,就讲了出来。
和尚?李栋估摸着,上午知世朗大军还在攻城,城门紧闭谁也进不了城内。下午进城以后,不知城门是不是关了起来。那僧人怎么进城的?难道提前埋伏在城内?
知世朗从攻打章丘到战败而逃,也不过是十二个时辰。有这个可能。没开战前,很方便乔装打扮混入城内。脚步杂乱说明进城的不会是一个人,还有其他同伙。
他劫持的为什么是陆柔而不是陆离儿?把他劫了,章丘失去主心骨,就成了一盘散沙,城池不攻自破,知世朗就可以长期盘据了。
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会生出贼眉鼠眼般的模样。乔装打扮就说得通了。仗着出家人的身份,掩人耳目,招摇过市,穿大街走小巷打探虚实非常方便。他们知道自家在哪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样以来也就解释了,陆柔为什么被放在自己的被窝而不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被窝。对方要陷害自己,好让陆离儿杀掉我。如果推测属实,章丘还处在危险中,极有可能知世朗还会卷土重来。
不过他们的美梦将要破灭,计划将要落空,陆离儿已有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念头。他们此举正好印证了父亲告诉自己的话:“做米做成熟饭”。
鸡叫三遍了,窗外蒙亮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卯时。空气有些冷了,二人并坐榻间,盖一条被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陆柔从下午一直沉睡到深夜,并不觉得困。有天仙般的美女相伴,李栋也不困倦,何况下午也睡了一觉。
陆柔嚷着要李栋给她讲故事,最好鬼故事,自幼喜欢听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