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去洗手间,回来路上被推搡着撞到了女人背上,她还道过歉。
这个女人在酒吧里,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阮蓁觉得事态像是不大好,立刻推了下身边男人的胳膊,“裴砺。”
裴砺正指着李旬叫嚣:“那这杯就得你喝了。”头都没回,只是,伸手安抚式地揽住了阮蓁的肩。
眼见红裙女人就要被那高个子拖出酒吧了,阮蓁想都没想就拉开裴砺的手臂站起来,这会儿也顾不得肚子疼了,绕过舞池的外缘,头也不回地大步跑过去。
跑到撕缠的两个人面前,来往行人有人侧目,但也就是看看就走,没一个上前阻拦。她对高个男人大喝一声:“你放开她。”
高个男人转头时一脸阴戾,“这我老婆,我带自己老婆回家你管得着吗?”
看清阮蓁的面孔时脸色立刻缓和下来,笑容猥琐得让人想吐,“难不成小姑娘你也看上我了。”
阮蓁一个字也不信,刚要说什么,刚才还被男人擒住的红衣女人猛地挣脱出来,扬手“啪”地一声,巴掌狠狠甩在男人脸上。
男人恼羞成怒,伸手揪住女人的长发,阮蓁扑上前去,用力架住男人的胳膊,三个人撕扯在一起。
裴砺转头时就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骇得思维都静止了,嗖地站起来几步冲到酒吧门口猛地一拳挥向男人的脑侧。
裴砺的拳头可不是女人那样的花拳绣腿,男人被他打得惨叫一声,人摔出去,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接着,重重的一脚踹上男人的肩膀,“我看你他妈活腻了!”
裴砺双眼被怒火涨得通红,男人已经疼得歪在墙角手捂着头哀叫不绝,他还要上前,胳膊却被阮蓁一把拖住,“裴砺,行了。”
这时候裴砺三个哥们过来了,酒吧经理和保安也出来了,一群人站在门口掰扯不也不算是正途,老板最后把他们都请到了里边的包间。
红裙女人经过这一番缠斗,酒也清醒了大半,虽然走进包间的时候步履还是有些蹒跚,但是在厮打中凌散的卷发已经打理得一丝不乱,方才的狼狈一扫而空。
进包间后,她是第一个落座的人,只是坐在沙发上,跷起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凌厉的凤眼从在场的人脸上扫过,就有种震慑全场的气势。
当然,也有例外,裴砺正把阮蓁搂在怀里心疼地问长问短,这种气势他丝毫没有感受到。
阮蓁眼光掠过女人的时候,心里打了个突,天啊,刚才那个臭流氓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这种女王气场的都敢冒犯。
虽然这位女王确实貌美,白皙的皮肤,精致明艳的五官,眼角眉梢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的凛冽和殷红的嘴唇,一头长长的卷发又添无数风情,阮蓁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能如此完美地诠释冷艳两个字。
冷艳的女王面颊还带着酒后的晕红,但是神态非常倨傲,瞟了酒吧经理一眼,目光毫无掩饰的嘲讽。
接着,眼神落在阮蓁身上,略扬一下下巴,“你,手机给我。”
“哎?”阮蓁不明所以。
女人眼神稍有不耐,“别啰啰嗦嗦的。”
这下裴砺不干了,他一下站起来,“你别不知好歹。”
阮蓁急忙拉住他,经过刚才那一番拉扯,她肚子疼得快遭不住了,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当然,她也能感觉到女人并没有恶意,掏出手机放在女人面前的茶几上,“给你。”
对裴砺的不忿,女人眼皮都没抬一下,拿起手机划开频幕,手指利落地点触几下,随后递给阮蓁,“这是我的电话,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阮蓁接过电话一看,还是通讯录的页面,女人新存了一个号码,联系人称呼是jeralyn。
本来以为今晚的事还没完,谁知存完号码,裴砺就揽住阮蓁的腰,让她站起来,“走,回家。”
jeralyn没有任何异议,所以在场其他人都似乎不敢反对似的,裴砺他们一行五个人前后走出包间,留着酒吧经理站在沙发前可怜兮兮地对着一脸阴沉的jeralyn。
被裴砺搂着走出酒吧,跟他朋友道别,一直到上了车,阮蓁还不能相信这么快就结束了,“真的没事儿了吗?”犯事的男人被保安送到了派出所,照常理来说,他们作为目击者难道不应该做个口供什么的吗?
裴砺没急着开车,深邃的双眸凝视着阮蓁秀丽的面庞,一瞬不瞬,小姑娘这一腔孤勇,终究还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有胆子在酒吧堂而皇之劫人走的,能是什么善茬?
被她救的人则更不是善茬,jeralyn那种颐指气使的架子,哪里是一般人家养得出来的。裴砺看她其实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哪家关系不远不近的世交家的孩子。
裴砺这厢不发一言,阮蓁此刻眼泪都要出来了,倒不是因为其他,纯粹肚子疼的。
也知道自己刚才让他担心了,连忙解释,“我也不是非要管闲事,可是,看见这种事,我也是女人,总会觉得兔死狐悲的,是不是?”
小姑娘这种不染一尘的纯净,其实也不是不让他心折,裴砺笑了,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下次行侠仗义除暴安民之前,先确认一下,裴砺也在旁边,好吗?”
转而觉得不对,“你手怎么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