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肩上的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林涧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别把我想的那么厉害,我是本来想去抓住剑,结果手滑了……”
她话音未落,便感觉手心一阵酥麻。
林涧低头看去,她的血顺着从手指上蜿蜒而下,无数蚁虫正争先恐后地从伤口里爬出来,舔舐着她手上的鲜血。
林涧头皮一炸,她原本浑身没有力气都快疼昏过去了,此时一蹦三尺高,拼命甩着手臂道:“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别动。”
陆怀沙突然出手按住了她的胳膊,“你仔细看。”
林涧气得想要骂爹,她强忍着恶心看向自己的伤口,却见蚁虫过处的血流已经开始渐渐凝固,伤口也仿佛被打了麻药一般,并不像方才那般钻心的疼。
“看来巫族圣女身体里寄居着大量蛊虫,能够自行疗愈。”陆怀沙低头打量着她的伤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林涧欲哭无泪,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难过好。
她重重闭上眼睛,恶狠狠地说:“我当然知道!”
《道尊》书里有一两句提到了巫族圣女在用自己的身体养蛊,但是林涧一直以为是那种每天滴一滴血出去喂养蛊虫什么的,没想到原主竟然丧心病狂地把蛊直接种在了自己身体里。
当然,若是她知道一旦受伤,自己身体里就会冒出来一大堆虫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替陆怀沙挡剑的,林涧万分后悔地想。
陆怀沙对她的伤口似乎很是好奇,看了半天还不够,伸出拇指去揉那道还未恢复的血口。
林涧疼得一个哆嗦,鲤鱼打挺坐起来拍掉他的手道:“你干什么?”
林涧剪的尖尖的指甲在陆怀沙手背上划出了四道清晰的血痕,陆怀沙瞬间冷了脸色,收回手去。
林涧这才发现,陆怀沙面色很不好看,白得毫无血色,额角渗着冷汗,脖子上青色的血管根根分明。
想到他刚才为了带她逃走用了那么多的灵力,林涧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但是又不想跟他道歉,只是哼了一声,靠回了砖堆上。
过了良久,她忍不住睁开眼去看陆怀沙。
却见他已经在一旁打坐起来。陆怀沙黑发垂肩,两手平放膝头。他左腕上戴一串纯黑念珠,越发将那只手衬得肤白如玉,如同庙中神佛。
林涧咳了一声道:“我们接下去怎么办?”
陆怀沙仍然静静调息着,他吐出一个字道:“等。”
“等什么?”
“你不是圣女吗?巫族人发现你不见了,自然会来找你。”
“那要是藏音在他们之前找到我们了怎么办?”
“看命。”
林涧被堵得无话可说,她暗地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原本不想再搭理他,但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开口道:“陆怀沙,我有点渴。”
“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