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濯听着他好笑的言辞修长的手指在小案上轻敲,煞有介事地问道:&ldo;你觉得我是在招惹你?&rdo;
沈宓坦荡荡地点了点头,拎着茶壶给自己添了杯,颇为无辜道:&ldo;我又不是木石之心,入了世灌在烟火里免不了有些庸俗的想法,总不能一直这么装傻过去。&rdo;
闻濯将茶杯凑过去也要了一杯泡了花瓣的新茶,边若有所思道:&ldo;你这眼纱倒是跟前两日的不一样。&rdo;
沈宓愣了愣,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ldo;殿下这就有些过分苛责了,眼睛瞎了就难道不能想方设法教自己看起来赏心悦目么?&rdo;
闻濯撇了撇嘴:&ldo;你当真瞎了?&rdo;
沈宓咂了一声,似乎是不满意他这说法似的抬了抬眉:&ldo;殿下倘若不信,大可以再用匕首在这里划上那么一下,&rdo;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眸子,又弯起嘴角:&ldo;届时殿下便再也用不着疑神疑鬼了。&rdo;
闻濯神情微变,动作间稍有迟疑,沉默半晌不定,又瞧着沈宓恬然饮茶的面容鬼使神差地探出了手指。
似乎是想要抚他的眼尾,却又停在了他眼前一寸处:&ldo;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生了一双极为出挑的眸子。&rdo;
沈宓微微勾起嘴角摇了摇头:&ldo;殿下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在京都的传闻么?&rdo;他揶揄看了闻濯一眼继续说:&ldo;他们避我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夸我。&rdo;
闻濯舔着嘴唇轻点头:&ldo;他们是该咒你,不过我倒是没听说过,他们到底是怎么咒你的。&rdo;
沈宓蓦然失笑:&ldo;听闻殿下早年间曾遇到一位擅算卦的师父,我倒是很好奇,不如殿下也仔细说说?&rdo;
闻濯眯了眯双眸:&ldo;怎么,你一个被万人咒骂的灾星也想算卦?&rdo;
沈宓撇了撇嘴:&ldo;你瞧,这不是听说过嘛。&rdo;
闻濯盯着他不痛不痒的神情心下微堵,甚至迫切有些希望他能够将那无形的刀刃怼回来。
但是沈宓没有,他反而坦然地认了。
仿佛他今日心血来潮的挑衅都是为了图一时之快,半点不光彩一般。连带着这红泥火炉、晚来雪、杯中茗都煞风景了起来。
&ldo;还未想起来问,殿下今日如何有闲遐到我这穷酸的世子府上来了。&rdo;沈宓说。
他如今半句不离穷酸,看来也是记仇的很。
闻濯拿着杯盏挪到窗台边看外头越落多密的雪,心事辗转:&ldo;不过是一年俸禄而已,你难道还怕饿死么沈序宁?&rdo;
沈宓也起身摸索着挪到他身侧:&ldo;自然。&rdo;
闻濯又笑了:&ldo;那我便大发慈悲,倘若今日你将我哄高兴了,我拿承明殿的俸禄给你填,保证不叫你冬里饿着冷着行不行?&rdo;
沈宓笑而不语,看着外头簌簌飘落的雪竟然破天荒地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可闻濯一没病二没痛,哪门子会需要他可怜,按耐下心下荒唐,隔了半晌才问:&ldo;我要如何哄你呢闻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