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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这才是杀之泄愤。

&ldo;临死，你都无一句解释?&rdo;贺云舟偏头抹了把眼角，又把刀锋下移抵在了他胸口上。

&ldo;你不想杀我。&rdo;沈宓见状了然，可他实有种与这一生最企及之事失之交臂的感觉。

这夜这样漫长，这牢笼暗无天日，他还要待到几时?

&ldo;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rdo;贺云舟毫不犹豫将刀刺进他胸膛，却只没入了一半的刀尖。

剧烈的疼痛让沈宓冒出一身冷汗，脊骨颤栗，也再坐不端直，可他牵起嘴角笑的有些解脱，忽而趁着贺云舟失神，猛地将身躯凑进了刀尖。

&ldo;你疯了!&rdo;如若不是贺云舟手撤的快，他今日当真要歇了命。

大年初一，还真算的是个好时候。

可沈宓并不感激他的撤刀之举，他没由来的希冀轻而易举就能碎了，谁人都能教他重回死牢。

今夜这么唯一一个，真能狠下心来将刀刺进他皮肉里的，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后悔了，这算什么?

&ldo;我不过帮你一把，我欠了你，临死好心帮你又有什么错，&rdo;沈宓讽刺他，&ldo;倒是你，你怕什么?怕你阿爹阿姊梦里找你么?&rdo;

&ldo;你闭嘴!&rdo;贺云舟重新又把刀提了起来立在了他面前。

&ldo;我闭嘴?&rdo;沈宓笑出声来，&ldo;我敢做难道不敢说么?你说贺襄是因我而死，那你告诉我，他如何因我而死，普天之下受系皇恩，我也不过是一介棋子，凭什么他的死便成我的债了，他入朝为仕牵扯天颜，何苦就是我的罪!&rdo;

沈宓今夜死到一半不能痛快，实在是不满的极了，他厌恶总有人恨他咒他，千方百计告诉他想要他死，却都假惺惺地不让他得偿所愿。

他恨他们自私自利、虚伪至极，却依旧守着自己那冠冕堂皇的道义，在他身上把坏事做尽，他恨他们折毁他的良心，把他的七情六欲当做烂泥一样的东西。

他从未如此地憎恨过这世上那么多人，他恨将他生出来不管不顾的男人女人，他恨嘉靖，恨他自欺欺人作茧自缚。

他还怨，怨贺襄自不量力，怨韩礼贪得无厌，怨贺沉璧蠢笨无比，怨贺云舟犹豫不决……

他还怨，怨他自己，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一死了之，却还在这样的境地妄图绝地反击，妄图他能偿还那些无头之债，他太蠢了，他简直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货。

想来实在痛苦，他今夜怎就不能疯了。

&ldo;还有你阿姊，她怎么死的你不知晓，别人应该也有告诉你的吧，你当初没瞎没聋，自己难道不会分辨么!她是自缢，她自愿的，谁逼她了，是我么?&rdo;

他笑，&ldo;那我真是厉害，竟引得你贺氏一门因我覆灭，我倒也想问问，你们呢你们求什么?求今日不能将我痛快活剥，还是求在这里跟女人一样踌躇不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