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觉得他按道理不该如此矫情,却又惦记着前几日承诺予他的事情,没法随他而去,便翻过身挪到他的身侧,伸手戳了戳他的脊背,&ldo;你转过来。&rdo;
闻濯一动也不动,沈宓懒得动手,只能动嘴继续打着幌子道:&ldo;闻旻,这被褥不大暖和。&rdo;
闻言,刚才还雷打不动的人果然老老实实转过了身,伸手将他的被褥掖好,隔着被褥靠在了沈宓的胳膊旁给他暖着,全程一句话没说。
沈宓:&ldo;?&rdo;
他不对劲。
&ldo;我发现你这人总是不按套路办事。&rdo;沈宓掀开被褥,挪进了他怀里,再搂住他的腰身,头靠上他肩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闻濯教他这番主动撩的僵了身子,倒是没有推开他,伸手把被褥铺展盖好,单手覆上了沈宓的脊背,&ldo;哄我都不行么…&rdo;
他这句话说的既像委屈之下的发言,又像低声在独自呢喃,听得沈宓心头一软,顿时觉得自己身心都教他铺平了。
没了路数的沈宓学着闻濯平时吻他的法子,凑上身轻柔地贴了贴闻濯的眼尾,&ldo;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赶你。&rdo;
闻濯沉了口长气,瞧着他的眼睛动了动嘴角,&ldo;我记下了&rdo;,接着伸手将他整个捞起圈入怀中,把脸埋进了他的浓黑的发间,单手贴着他单薄的脊骨,说道:&ldo;今夜我给你暖床,便不要再做噩梦。&rdo;
借他吉言,沈宓一夜无梦。
而且睡的也十分舒坦,几乎忘了自己蜷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卯时起身的时候,拽到一手如瀑的头发,不小心使了些劲扯掉了几根,半睡半醒间才睁开眼,就看到赤着大半个胸膛的摄政王正讳莫如深地盯着他。
&ldo;啧!你怎么…&rdo;沈宓吓了一跳,想起来昨夜的事才顿住声音。
闻濯见他清醒了,起身穿好靴子,给他从一旁架子上拿了件没穿过的青色袍子,没等沈宓问出声,他便矢手将袍子扔到榻上,脸色阴沉地来了一句,&ldo;穿上,我送你。&rdo;
话说的威武动听,最后还是自己没忍住动手服侍沈宓。
如此尽心,倒也只对着沈宓这么一个人了……
坦白来讲,在闻濯的眼里,沈宓就像少年罹难时期从未尝过的一块饴糖。
因为惦记的太久,太想得到宽慰,所以后来一旦得到了,便这辈子都想在跟前放着数不胜数的看着,时不时地尝一口,可能就觉得也能跟这操了娘的半辈子和解了。
不然的话,那他这半辈子也实在太难蹚过去了。
晨间走在承明殿外的主玄武道上,能遇见不少太监宫女,闻濯没舍得让多余的外人送,便自己一路陪着。
远处天边的朝霞如织,漫漫的橘红映这条宫道悠长又宽阔,好像怎么也走不完,又好像立刻就能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