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濯陪着他熬了好几日,见他精神渐渐低沉,便想起来换着法子物拾哄他开心,对于先前拢秀坊的事,也未再多提。
&ldo;发什么愣呢?&rdo;沈宓等了半天没等到他扇扇子,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闻濯魂体归位,立马摇起扇子,&ldo;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吃上石榴。&rdo;
沈宓嗤笑一声,勾了勾嘴角,&ldo;那你可真够敢想的,&rdo;
他睁开眼睛望着绿叶间的红花,继续说道:&ldo;你这园景都是些观赏花木,就算结了果,也跟寻常果树不一样,吃就算了,还是花钱跟外头买吧。&rdo;
&ldo;是吗?&rdo;闻濯站起身,抬手折了一枝石榴花下来,&ldo;那便不等了。&rdo;
沈宓没懂他话里有话,&ldo;什么‐‐&rdo;
殷艳的花枝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鼻间又萦绕一股青涩又清新的草木香气,他鬓角的发丝微动,招的他不自觉抬手去碰,摸到冰凉一片的花叶时,他愣了愣。
抬眸看向闻濯,见他一双黑眸溺满了温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刹那间心跳动的飞快。
他从不相信一个人欢喜一个人,可以逼近虔诚,直到每次他看到闻濯那双眼睛。
&ldo;你……&rdo;他摸着鬓间的花枝,垂下了眸,心头本有千头万绪的真话要吐露,却又堪堪坠入心底,重新被潮水覆去。
&ldo;阅尽好花千万树,&rdo;闻濯勾着食指蹭了蹭他的下巴,接着缓缓道出下一句,&ldo;愿君记取此一枝。&rdo;
沈宓抿下嘴唇,任他俯身凑到他耳侧,将唇轻轻落在了,他鬓间的那枝石榴花上。
沈宓心底又挣扎一番,终于掀开点坦白的缝儿来,动了动嘴唇正打算提及那日拢秀坊中的事,却叫忽然闯进院子里的濂清打断。
他看了闻濯一眼,继而听到濂清禀报温珩登门拜访消息。
&ldo;让他进来。&rdo;闻濯神色未变,一只手还频频摇着蒲扇。
趁着濂清转身出去叫人,沈宓出声问道:&ldo;你是想利用温珩与温玦的关系,让他在京畿漕运这件事中周旋?&rdo;
闻濯摇头,&ldo;你聪明绝顶,不必猜的这般克制。&rdo;
沈宓皱起眉,&ldo;你是真想将他们背后的所有人给揪出来?&rdo;他有些不悦,&ldo;你认真的?&rdo;
闻濯:&ldo;想要江南草乌散的贸易中停,如今最快的办法,只有断了西南漕运途经京畿的这条路子。&rdo;
沈宓坐起身,&ldo;你没必要亲手搅进这蹚浑水里,如今陛下待你恭谨,你大可写封折子递上去,教他派遣都察院的人差办。&rdo;
闻濯见他生了气,连忙凑上去搂住他,顺了顺他的脊背,&ldo;你别恼,如今暗中知晓草乌散一事的人知之甚少,倘若一切顺利,这事在我手上,不到八月便能有个了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