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殿下自徽州一行便游刃有余许多,是否那时就已经有所察觉。&rdo;方书迟问。
闻濯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旁神色黯淡的姚如许一眼,&ldo;姚侍郎好像有心事。&rdo;
姚如许抬起头,矢口否认道:&ldo;下官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罢了。&rdo;
&ldo;听闻水土不服只有故乡之物、之人能治,姚侍郎不如随本王走一遭。&rdo;
姚如许抬眸看他,望见他满眼算计,心下忽颤,不自觉就皱起了眉。
眼下已然入夜,是最能掩人耳目的好时机。
&ldo;不知殿下何解?&rdo;
闻濯勾了勾嘴角,&ldo;还作江南会,翻疑梦里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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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焉知二十载,重上君子堂,&rdo;沈宓将当日的手信递给钟自照,笑了笑,&ldo;这封信是你让韩礼写的?&rdo;
两人对坐在承明殿侧殿的露台上,天边银月有缺,光线冰凉,七月末的风还算舒爽,傍边的草丛中虫鸣起伏,热闹非凡。
今夜沈宓原本打算要早早歇下,中途钟自照来找,便消了困意。
拿了一壶酒去侧殿对坐,手谈了两局棋,均胜。
&ldo;我的手还伸不到那般长。&rdo;钟自照饮了一口酒,对着他露出毫无防备的眉眼。
如今沈宓再看他这张脸,昔日的恐惧和忌惮都成了坦然,他每多看一眼,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便消散一分,直到这张脸变得和旁人没什么不同,变得逐渐陌生。
兄长二字,也成为一个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称谓。
&ldo;那你同他们是如何联络的?&rdo;沈宓问。
&ldo;全凭他们主动给出指令。&rdo;钟自照回答的并没有什么漏洞,几乎全京城的眼线,都是这般被动。
见沈宓没有再开口,他继而问道:&ldo;当日宴上初见,你对我的敌意似乎格外大,是因为…那封信?&rdo;
依照沈宓的秉性,以及这么多年做傀儡的习惯,早该熟悉他这样的出场方式,但那次他却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不知是因为当时他身侧有堂堂摄政王在伴,还是因为逆反韩礼的心思早已酝酿出头……
&ldo;我从来不知晓还有你的存在,&rdo;沈宓盯着他,神情平淡,&ldo;我憎恶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未免太过从容,那一瞬追溯过往廿载,还想问问你,既然你知晓我的存在,那为何你从来没有同我通过风,传过信?&rdo;
&ldo;那时嘉靖帝一心认为,你是他的儿子,他对你的恩宠,可谓是闻所未闻,&rdo;钟自照放下杯盏,&ldo;阿宁,你那时候还小。&rdo;
&ldo;所以,你默认了后来发生的诸事,&rdo;沈宓失笑,&ldo;你不必试图用谎话蒙混我,我还不至于蠢到,认为你是真心想与我做亲兄弟。&rdo;
钟自照哑口无言,只好自罚一杯,冲他笑笑,&ldo;那便祝你我二人,得偿所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