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迟忍无可忍地睁开眼,&ldo;你到底想做什么?&rdo;
池霁视线落到他唇上,眼底的神情不言而喻,&ldo;你说呢。&rdo;
方书迟斗不过他,只好翻了个身背对他,&ldo;吃了。&rdo;
池霁听到回答低声笑了笑,随即不知又发的什么疯,三除两下剥了外袍上榻,跟条灵活的滑鱼一般钻进了被衾,不等方书迟起劲撵他,就无所顾忌地摊开手脚缠了上去,将他抱的严丝合缝。
&ldo;你…下去!&rdo;
方书迟年少时至青年时,都从未遇到过这般厚颜无耻的人,一般来说,厚颜无耻的只会是他,可这回遇到了个他如何也敌不过的对手,满肚子的墨水和涵养都成了摆设。
池霁闻言也一动不动,蹭到他后颈,故意用冰凉的唇挨了挨他,又偷着笑道:&ldo;你好烫,不如给我暖一暖,一举两得。&rdo;
方书迟见他缠的更紧,知晓与他争辩无益,索性不开口了。
池霁一向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典型,给他个巴掌他也不愿意走,更别说给颗甜枣了。
睁着眼睛瞧了方书迟的后脑勺半晌不痛快,便又开始作妖,手指摸索着从方书迟脊背底下穿过,正当要把他一把翻过来时,却被他滚烫的手指握住了手‐‐
池霁愣了愣。
&ldo;又要做什么?&rdo;方书迟温声问。
病痛什么时候都可以摧垮一个人身上所有的坚固盔甲,就算这个身心各处再怎么坚硬,也抵不住一种名为无能为力的东西。
因为抵不住,所以索性放纵。
可放纵,又会瓦解一个人太多的虚伪和故作姿态,让他变成一个跟以往不太相像却又依稀重叠的人,让他剖露出平日里那些最难展开的东西,任人宰割。
池霁忽然有些不忍。
&ldo;你…&rdo;方书迟转身过来,见他面上神情错愕,不自觉地摸了把他眼角,&ldo;不是冷吗?&rdo;
池霁回过神来,低低&ldo;嗯&rdo;了一声。
方书迟无奈拥住他后背,将滚烫的额头埋入他领口,烫的他身躯微颤。
不知这有什么好乐的,竟惹得他笑出了声。
池霁后来少见他笑,而今不费吹灰之力,只是身躯微颤就能逗笑他,让他心下复杂。
凝思半晌,才整理好心绪,款款出言道:&ldo;你近来在朝中的动作,实在太过惹眼,东厂纠察一事好坏参半,到底能施行到哪步,难说的很,既然服了病,不如这段日子就上书告病推托,修养一阵。&rdo;
&ldo;……&rdo;
半晌没听见他吭声,池霁以为他还是不愿与他好好说话,盯着他墨黑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