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蜷据的堵塞消散,她出声,&ldo;我等得起的。&rdo;
沈宓面上终于又见笑颜,&ldo;我信。&rdo;
吴清瞳心下豁然开朗,看着屋内扎生的一抹天光,都明媚不少。
沈宓又道:&ldo;其实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rdo;
&ldo;世子请说。&rdo;
&ldo;是有关怀汀。&rdo;沈宓说,&ldo;他听闻了京中之事,定然想快马加鞭赶回来,可如今局势堪堪稳定,他若回京,必定又是一场风波。&rdo;
&ldo;你知晓,朝中有关于他的毁谤只增不减,倘若一直置之不理倒也罢,时间过去的久了自然有新人新事引开视线,但朝中局势暗潮汹涌,他顶着北境三十万大军之统领的名头回来,无异于自投罗网。&rdo;
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吴清瞳不是没有听过,况且北境暂无战事,这么一把可开疆辟土的狂刀现如今落在贺怀汀手里,只会引起帝王忌惮。
仔细琢磨一番,她父亲入狱,她被禁足的时机也十分凑巧,仿佛就是为了引诱贺怀汀回京一般‐‐
&ldo;请世子指点。&rdo;
沈宓接着道:&ldo;眼下朝中局势,是由陛下、摄政王府、世家在互相制衡,而陛下至今一直没有太大的动作,也是碍于手中无卒可支,只要北境兵权回京,无论是世家还是摄政王府,他都不会再顾忌。&rdo;
吴清瞳自然知晓,&ldo;可陛下稳固皇权,难道不是大势所趋?&rdo;
沈宓点了点头,&ldo;若是朝中局势仅仅只是皇权不稳这一弊端,反而简单多了,怕只怕有些人狼子野心,根本不想要朝廷安定、皇权稳固,待得到怀汀回京的消息,定然会千方百计去阻拦。&rdo;
&ldo;那他若按兵不动,继续守在北境呢?&rdo;
沈宓视线静静落在她的身上,&ldo;原户部尚书顾枫眠已处私刑,与他同流合污的礼部尚书此时尚且在服牢狱,况且,&rdo;他略微顿了顿,目光落到她身上,&ldo;京中还有你…&rdo;
是啊,当初皇帝赐婚,不就是为了在京中有一条可以拴住他归心的枷锁吗。
这件再寻常不过之事,也只不过是帝王权术的其中一条罢了。
她已别无他法,&ldo;那我如今还能做些什么?&rdo;
沈宓说:&ldo;写一封信。&rdo;
吴清瞳疑惑,&ldo;信?&rdo;
&ldo;我会亲自去路上拦他,不过他与我向来不对付,怕他生出反骨,所以需要你的手信做保。&rdo;
吴清瞳听到他说&ldo;不对付&rdo;三字,一阵讶异,&ldo;怎么会,他信中曾说,世子与他是为故友,怎么会…&rdo;不对付?
沈宓闻言微愣,藏在衣衫底下、胸膛上的那道早已愈合很久的刀疤忽然泛起刺痛来,疼的他一时回溯到当时情境,将那时不痛不痒的疯癫淹没,全身心的只剩下被锋利刀刃破开胸膛的寒冷。
他倒宁愿是他二人类比死敌、从来没对付过。
也不要今日一句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