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一惊,&ldo;你如何知道?&rdo;
他垂眸朝姚清渠的尸体看去,&ldo;他死的时候,在冲我笑。&rdo;
沈宓眉头紧锁,立马转向一旁濂澈道:&ldo;务必去找到方宿和,确保他的安危。&rdo;接着又叮嘱贺云舟说:&ldo;留下此人的命,先带所有人离开方宅,派人通知城内百姓。&rdo;
贺云舟刚想点头,就又听他问,&ldo;摄政王呢?&rdo;
&ldo;在城南与兵部豢养的私卫缠斗,还不知城内火药之事……&rdo;
沈宓急了,话也没听完便匆匆转身跑出门,在方府门前随便抢了匹马。
正当他手脚发麻地立在马匹身前不知所措时,平地一声乍破声响惊醒了满城所有人,不知响动具体从什么地方传来,但是爆炸余威撼动的方宅地面都在晃动。
他再也顾及不得,翻身上马紧夹马腹,长鞭扬起一声抽打,去离弦之箭般连人带马蹿了出去。
所幸去城南的路比较偏僻,路上行人稀少,不至于出现马匹横冲直撞的情况。
第二次的爆炸声只间隔了大概半刻钟不到,他乘在马上,这次清楚看到了火光和浓烟滚滚腾起的地方,南北各有一处,分布并没有规律,像是随即挑选的遭祸之地。
正当他心下推测之际,又出了岔子,身下马匹似乎是受了惊吓,抬着蹄子躁动不安,带着他直直向道路两旁的房屋冲撞而去,大抵是人命关天的要紧时刻,他拼劲勒紧缰绳,上身压着马匹调转方向,果然压制住了这马的疯癫。
心惊胆颤一路赶到城南,那里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兵刃交接的痕迹都残留在原地,满地血红和尸体足以说明他们的战况有多么惨烈。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尸体底下渗出来的血都淌成了平地溪流,他茫然地在四周回顾,不自觉地喊了几声闻濯的名字,奈何迟迟不见有人回应他。
兜转之时,身侧房屋忽然一阵火光冲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而至,他身下马匹暴乱的程度将他拎着缰绳的一双手都挣的血肉模糊,他下意识松手,自马背上跌下。
本以为会在满是血污的地面摔成一团肉泥,结果出乎意料的摔进的地方有些结实,滚热又带着血腥的热气在他耳畔喷吐,对方咬牙切齿道:&ldo;谁让你过来的?&rdo;
沈宓反手摸住他的脸,继而又被他压在一片废墟里,躲避身后的火光和爆炸时掀翻的房屋碎片。
&ldo;闻旻…&rdo;沈宓在昏暗的光线下喊着他的名字,搂住他的后颈,狠狠将他压进胸膛,梗着声音道:&ldo;你吓死我了。&rdo;
闻濯心尖酸疼,听见耳畔炸裂声响渐微,低眸望着沈宓一张欲哭不哭的脸,哪怕含着满嘴血腥也没有顾忌地亲了下去,摸着他的脊椎骨用力揉了几下,忍住满心后怕安慰道:&ldo;别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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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人间惨剧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也好在沈宓吩咐及时,贺云舟带的北境精兵行事迅速,转移百姓的途中并未遇到什么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