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不在。
温时不想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他知道自己一直在等。
时间到了。
温时坐上车,司机启动油门,速度加快,通过大门时,温时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车,像是陆惊蛰惯常坐的那辆,但到底没留心。
去年秋天来的时候,林间大道两旁的树叶已经枯黄,此时正值盛夏,枝叶繁茂,树影摇曳,遮天蔽日,穿梭其中并不觉得很热。
第一次去往陆惊蛰的公寓时,温时觉得这段路是全世界最长的路,怎么也开不到头,每一秒钟都想后悔。
最后也没后悔。
现在却觉得短的要命,每路过一棵树,温时的心情就越发低沉,他知道自己距离陆惊蛰又远了一米。
离开过去,离开西河,离开陆惊蛰。
温时坐在车后座,后备箱里有他不多的行李。他看着窗外的高树,泪水在眼眶中积蓄,盛满了后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凉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背,温时忽然生出一种恐慌,他的人生,陆惊蛰的人生,就这样如同平行线一样越离越远,再也没有交集,就这样错过了吗?
漫不经心抚摸他长发的陆惊蛰,把他压在门上做爱又后悔了的陆惊蛰,帮他用发带扎好头发的陆惊蛰,开灯时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为了他而戒烟的陆惊蛰,开车载着他前往海边,让他觉得自己也是某个人珍宝的陆惊蛰。
温时想了很多,也想得很煎熬。
他没有付出一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勇气了,把自己摔成碎片的事做一次就够了,再摔一次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最喜欢的,最忘不掉的是吻着他的陆惊蛰。
温时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陆惊蛰让他相信承诺和誓言,温时也想要相信还有言不由衷,而不仅仅是言过其实。
即使证据不多,即使陆惊蛰没有说,温时还是觉得这个人喜欢自己,而不只是做梦。
可能是孤注一掷吧,温时选择了粉身碎骨。
温时看着车窗中的自己,以手机没电为借口,找司机借了手机。
在把手机还回去前,温时又说:“可以停一下鱼沿车吗?”
司机可能也察觉到了不妥,神情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听从了温时的话,踩下刹车,靠边停了。
温时不能确定门口停的到底是不是陆惊蛰的车,他愿意等,等不到就再打电话。
几分钟后,相同方向驶来了第二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