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下车之后,温凉一秒也不敢耽搁地奔向车站。他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跌跌撞撞地穿梭,心里的慌乱让所有本来很简单的事变成难题。在他慌乱地跑到检票口的时候,火车才刚离开一分钟。
一分钟。六十秒。千百万亿个瞬间的错过。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了,全身紧绷的情绪统统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
温凉机械般地喘着气,愣在那里,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
下一批检票的人已经来排队了,温凉麻木地向后退了退,让出路来,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环顾四周,在候车厅内找到一个空的座位坐下来,靠着椅背仰着头缓了好久,才拿出手机来给陈芸心打电话。
陈芸心顺手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床帘里,对着电脑做老师留下来的任务,宿舍的室友不知道在打什么游戏,又笑又闹的很大声,她愣是没听到温凉在说什么。她烦躁地掀开枕头,又摸了摸枕边衣服的口袋,找不到耳机。
“疯了吗?小点声行吗?”她掀开床帘朝外喊了一声。
吵闹的声音有点变本加厉的感觉,还夹带着几声阴阳怪气的嘲讽。陈芸心忍无可忍,掀开床帘穿了拖鞋准备出去接电话。
踩在拖鞋上,鞋是湿的,站起来的瞬间头顶上在滴水。
“你们他妈的非要把这么湿的衣服挂在我这吗?”陈芸心骂道。
“那怎么了?你也可以把衣服挂我这啊。”正在涂指甲油的室友没好气地说。
陈芸心抬头看了看室友自作主张挂上去的晾衣绳,偏偏是只拴在这边的。对面胆小内向的那个小女生怯怯地看着她,不敢说话。陈芸心接着电话,懒得跟她们讲理,反正也讲不过,索性穿着湿淋淋的棉拖鞋走出了宿舍。
“小呆,怎么了,你坐上车了吗?”
“我今天……可能要晚点才能到了。”
陈芸心笑了笑:“没事,我等你啊。”
温凉好像获得了巨大的安慰一样笑了,“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之后,温凉深呼吸了一下,站起身来去买票,下一列车的票已经卖完了,最早能选的只有十一点的那辆车,还是站票。他毫不犹豫地买下来了。
在车站等待的时间很漫长,温凉偶尔看到陈芸心有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就陪她聊天。
陈芸心:小呆啊,你的室友都很好吧?
陈芸心:你看我这边的室友,真的好能吵。
温凉:是啊,打电话都吵得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