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的思维不仅自来熟,还有跳跃属性。
“我叫尤利娅。”
“你好,尤利娅。”顿了顿,“尤利娅,你能告诉我,你的boss方便接电话吗?”
沈珠圆没能和涟漪通上电话,涟漪这会儿正和广告商在办公室谈合约,但尤利娅保证,她会第一时间把她在巴黎的讯息转给boss。
约五分钟后,沈珠圆接到涟漪的电话。
沈珠圆当然不会告诉涟漪,她是以某人临时女友身份来到的巴黎,沈珠圆只说是应某位客人所托到巴黎出差,明天就回去。
涟漪问她现在哪?
沈珠圆报上了现在的街道。
挂断电话,花了会儿时间沈珠圆才说服凯瑟琳让她下车。
叫了辆计程车,给了司机涟漪的住址,车子很快就停在一处环境优美的单身公寓楼区外。
想必涟漪提前和管理员打了招呼,沈珠圆很顺利地进入了涟漪住所楼栋,并很快就找到房间,输入密码,门锁应声而开。
这么多年来,涟漪的银行账号密码、手机密码来来回回都是那组数字,从前,她拿这个嘲笑涟漪时,涟漪每每都会没好气回“你不也是这样。”
不一样的。
沈珠圆来来回回用同一组密码数字是因为她不敢换别的数字,她花了很多精力来记住那组数字,但涟漪可是数字天才。
打开门,环顾了四周。
看来涟漪公司经营得不错,这样条件的房间月租金至少是千欧以上。
涟漪刚到巴黎那阵子住的是合租房,虽沈珠圆没去过,但冲着涟漪不让她去就知道环境有多糟糕。
好在,现在涟漪住进了有阳台、有明亮采光的公寓房间。
本来沈珠圆是不想到这来的,但涟漪说了,她得帮她检查阳台上的花有没有因主人这阵子不在家而枯死,如果枯死了呢就悄悄丢掉,这样会减少主人不少愧疚感。
推开阳台门一看。
几盆海棠虽不至于枯死,但也奄奄一息了。
沈珠圆找来了浇水壶,接上水,开始给海棠花灌溉,吴绣林女士教给她的护理花草知识还在,极度缺水的植物不宜大面积灌溉,先上点水,再松土,等到一定时间,再分三次灌溉。
给盆栽松完土,沈珠圆按响了涟漪隔壁房间的门铃,隔壁阳台的花长势很好,想必主人家里有花肥。
果然,沈珠圆从隔壁房间房主借到了花肥。
在给花浇灌期间,沈珠圆顺便整理了涟漪的房间,房间床头柜上放着她、涟漪、爸爸妈妈某年在院子的合照。
夕阳把坐在院子台阶的四张脸烘成了南瓜色。
四张南瓜色脸上露出四排白牙。
或许是涟漪怕她伤心,收起所有她和爸爸妈妈的合照,可涟漪总是忘了,沈珠圆已不具备悲伤的能力。
得知爸爸已经不在的消息沈珠圆唯一感知的情绪是震惊。
震惊于一个活生生的人说不在就不在了。
指尖轻轻触上了爸爸脸,眉眼口鼻都是她熟悉的模样,这么地近,近到她仿佛大喊一声“爸爸,我要吃烧烤海鲜”爸爸就会厨房探出头,乐呵呵说“圆圆就这么喜欢吃爸爸的烧烤海鲜。”
“是的,爸爸,圆圆就是这么喜欢吃爸爸的烧烤海鲜。”喃喃应答着。
那喃喃的应答声里头依然没有悲伤成分。
没有悲伤,只是在怀念。
门铃声响起,沈珠圆看了眼时间,临近七点半,是涟漪承诺回来的时间点。
之前涟漪在电话里还说会买一大堆圆圆喜欢吃的食物回来。
是涟漪买的食物太多了,导致空不出手输入密码吗?
这个时间点也是该到放花肥的时间。
打开门,因急着去检查花肥发酵程度,沈珠圆顾不了和涟漪打招呼,急急往着阳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