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都是这样,克制清醒,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纵什么时候该停止。
不来了我认输。赵棠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方坦率,叶思梵不好再逼女生喝酒,又被梁旋和齐乐乐截去玩舞拳。
赵棠鸢拿上手机去了洗手间,手指触碰到冰凉的流水,她才稍微清醒一点。
兜里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周沉。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声音,尽量不发出颤音,喂?
在哪?电话那端男人的声音低沉,似乎有些疲惫。
赵棠鸢看一眼外边热闹的环境,店里的音乐肯定流进了听筒里,她骗不了周沉,但知道说话的艺术:和舍友在外边玩,她们说要帮我过生日。
周沉向后靠在椅背上,边上的车窗是打开的,吹进来一点凉风。他捏捏眉心,说道:那你好好玩。
嗯,马上就结束了。
赵棠鸢听出他话语里的疲惫,但她现在这个状态也的确不适合多说,只能尽量乖巧。
注意安全,早点回学校。这是让她这么晚了不要再一个人回澜庭。
好的。
才挂了周沉的电话,马上又有一通电话进来,赵棠鸢看一眼归属地,是老家的,微微蹙眉。
她接起电话,没吱声。
那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是圆圆吗?
是她二婶付兰。
什么事?赵棠鸢有些不耐烦,但怕她这么晚打电话来是要说奶奶的事情。
想到在老家的奶奶,她的脸微微一沉。
你那还有钱吗?小奇他被人撞了,现在要做手术,家里筹不出那么多钱。
赵棠鸢心里一松,漠然道: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在学校不是拿着奖学金?实在不行再去问老师能不能申请助学金。
她每次回去都会把学校发的奖学金留给奶奶,现在看来钱应该都被二叔一家骗去了。
赵棠鸢的脸色更差了。
一年就一次奖学金,没有证明也申请不到助学金,别想了。赵棠奇被人撞了需要钱动手术,那就去找撞他的人赔偿。
哎呀,这不行的呀那边语气焦急,又有些结巴。
为什么不行?
付兰终于愿意说出实情:是是小奇喝了酒又开车,但那也是别人不长眼撞上他的!
赵棠鸢冷笑一声。
付兰仍不放弃地说:你是不是要交学费了?不然这样,学费先借你弟动个手术,等你弟平安了再说,他可是你们老周家唯一一根独苗苗啊!
学费已经交了,我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就这样吧,别找我了。
赵棠鸢啪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赵棠奇那个败家子自作自受,就应该吃点教训。况且她不信二叔一家真的没钱,在乡下又盖房又买车的,宠得赵棠奇不读书也不找工作,整天游手好闲。
赵家一家都看中这个金孙孙的命,没人会舍得让他死的。
果不其然,下一个打电话来的是她爸赵书瑞。
他似乎喝了酒,说话有些打转:圆圆,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赶紧把钱汇过来,你弟指着你的钱救命呢!
赵棠鸢听见他的声音就烦,被压下的恨意再次涌起,这回连推辞的话都不想说,只说了一句我没钱就把电话挂了,然后直接开了飞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