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恼怒的语气,阮清依然心如止水,并没有被她激起任何波澜。
这时候的师父无疑是倔强的,后来师父被派到北方去,寒冷的天气里劳作冻伤了手指,手指再也不像从前那般灵活,她一生所爱的宋锦,终究是靠自己织不出来了。
好多个夜里,阮清都听到过师父的哀叹声,她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后悔过,有没有后悔这时候的她吃了性格上的亏。
人的性格过于刚强,会显得脆,稍微有一点裂痕就会断开。
说的恰恰就是程十鸢这样的性格。
“耐不住性子,一点激将法就能把你气成这样。”阮清回眸,淡淡地看着她,“你要知道,你越动怒,你的敌人就会越高兴。”
程十鸢恼羞成怒,转身就要回屋去。
“我们来打个赌吧。”阮清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的腔调,淡淡的,每个字却十分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你自诩技法过人,你之所以有资本和刘老板较劲,无非是你认为你的宋锦技法是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最好的。
如果我的技法不弱于你,那你就要听我的指挥,乖乖的和刘老板合作。
至于你想要的,我说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处,而是你所希望的,我会尽可能帮你实现。
你想维护的传统文化,我也会以你想要的形式维护住。”
程十鸢就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似的。
“小姑娘,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我并不是自诩我的技法过人,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那个刘老板为什么不跟别人合作,而是隔三差五就要来乡下这里求我?”
程十鸢还有更难听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并不代表她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她身为文化的传承者,可以傲,但不能狂。
阮清弯了弯唇,“你是不是还想说,如果我的技法不弱于你的话,为什么还要在乡下陪你干这么多天的活?
为什么刘老板不找我去做宋锦?
又为什么要跟刘老板合作,不自己干?”
程十鸢轻哼一声。
知道就好~
至于话,没必要由她说在明面上。
阮清停下手里的工作,回眸一笑,“既然那么有自信,为何不敢上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