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敖虹好骗,林吹梦和白云州可不是脑子被棒槌敲过的人。
林吹梦一针见血道:“那我一问这位判官大人,爱卿前世到底欠了她丈夫什么债,竟然生前嫁给他偿还还不算,死后还要被卖进那种地方?”
“一问大人,那吕典史不过是贪恋美色才娶了爱卿,新婚不到一个月,自然疼爱,但他爱的不过是皮囊罢了。爱卿死后,他照样喝酒吃肉,照样高床软枕,照样舒舒服服当他的官老爷。或许等到两三个月后,他忘了爱卿,还会再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这算报应吗?”
这算哪门子的报应?
会认为这算是一种报应的本质上,就是把爱卿当成了吕典史的附庸,她活着,不是个有对人格的人,死了也不是有独立鬼格的鬼。她就是一件被打上了吕典史标签的花瓶。
这些人把花瓶狠狠摔碎在地上,试图让吕典史肉痛、难受,美曰其名这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
是的,那个吕典史或许真的因为这件事难受,但他难受的是失去那美丽的皮囊,难受的是自己被带了绿帽子。
这其中……到底有谁真正的想过爱卿的想法?
当然,还有另一群人的想法显然也没被关注到。
林吹梦冷冷看着阎王、判官等人。
“另外,诸位大人,你们敢不敢让那些被那个吕典史害过的苦主来看看你们给他安排的报应,看看那些苦主接不接受?!”
林吹梦这话说得十分的讥讽,可是一点也没给章阎王等人留面子,对面众人的面子顿时变了。
文判官怒喝。
“放肆!”
章阎王气得脸色铁青,竟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毕竟他自从当上了执掌生死的阎罗王,这么些年谁见了他不是战战兢兢、恭恭敬敬,他已经很久很久没遇到这种情况了。
但他们被林吹梦等人的态度激怒了,林吹梦何尝不是被他们那把人分三六九等,不把人当人的做法激怒了。
“放肆?我还能更放肆呢!”
习惯了平等,面对讨厌的领导有时候都想报以工人爷爷的铁拳的林吹梦冷笑。她的骨子里就没有对尊卑的观念。她刚刚口口声声称呼大人,就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就自己看!”
林吹梦冷冷的看着文判官。
“瞳人,你可看清楚了吗?那生死簿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文判官最初还不明白对方在和谁说话,结果就听他身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看清楚啦。他在说谎!”
“是谁?是谁在说话?”
听到这话,文判官吓得从座位上蹦跶起来。面色惊慌的看向刚刚的座位,又看向自己身后左右,他听得很清楚,那声音离他极近,就像是从他身上发出的一样。
但是他的厉喝却没有得到回应,那个尖细的声音还在响起。
“顾春,生于己巳年丁卯月戊寅日丁巳时,阳寿当有五十有八,朱笔划去,后面更改为十八。吕和东,阳寿三十有一,朱笔划去,添为七十一!”
“嘻嘻,我看得清清楚楚。顾春根本不欠吕和东因果,是现在的吕和东欠她因果,有坏家伙把顾春的四十年阳寿添给吕和东啦!”
顾春,乃是爱卿之前的名字,而吕和东,真是她那做典史的丈夫。对方早年有过一个妻子,前不久休妻了,然后三十出头的他娶了才十八岁,年轻貌美的顾春。
敖虹手比脑子快,他竟是大步上前,一下子抢过了文判官手中的生死簿。对方之前装模作样的时候,就已经翻到了那一页。所以敖虹一眼看去,发现上面的记载和那声音说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章阎王。
“你们把别人的阳寿加在那个吕和东的身上?你们管这个叫报应?”
他就算再傻,看见这个也有些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