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燃所说的,妘萧媚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总觉得让姬青住在宫里,时常还能让他见见凰平帝,总是见面三分情,但她自己平日里常常宫里宫外的跑,也的确多有不便。
她刚要说话,却见凰平帝点了点头,“也好,虽然惯例是皇子成年结亲才可开府,但事情总有例外。”说完又看着妘萧媚,“等我回去派人选几处好园林,你自己定一个,择日开了府,好叫你母子团聚。”
妘萧媚忙拉着姬青跪了下来,“谢陛下开恩成全,只是他离了宫,不能在宫内陪侍陛下,叫臣心中不安。”
凰平帝摆摆手,“我平常也不大叫他来我宫里,还是让他跟了你出去,安心读书要紧。”
“是,臣谨遵圣旨。”
“平身罢,船上虽稳,也架不住总是这样起来跪下的,青哥儿素来身子弱,等下该头晕了,坐,坐。”
妘萧媚于是拉了姬青站起来,起身时正巧碰上了姬燃的目光,她看着妘萧媚,还是那样娴静微笑着。
妘萧媚此时还是觉得,开府带了姬青在外住好些,要不是有姬燃在一旁劝说,此事必然难成,所以也朝她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随后她们都坐了下来,仍旧赏船外湖景,妘萧媚看了看外面,又回头看了看姬燃,见她此刻正指着一处水鸟同凰平帝一起在看,巧笑嫣然,妘萧媚看着她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是她害死了姬兰,她应该恨她的,但她做不到。
金陵城外,江南军中军大营。
姜严著这几日,把妘华广整理的各地分军统帅的出身为人都细细看过了,又把军中上下大小事过了一遍。
也查了中军大营的账目,军饷是月前刚从节度使府关来的,比预定期限迟了两个月才送来,但好歹如今军中是粮饷充足。
她来江南军也有十多天了,原来的江南军都统帅姞高悦一直没有露面,这几日军中竟传起了流言,说这姜帅是在朝中找人脱了罪,想跑过来重建江南军。
说她要把过去在燕东、陇右和蜀中的嫡系将领调些过来,把江南军上下将领统统撤换掉,然后好在江南再立一功讨好陛下,姞督帅是因为不同意她在江南军换将才一直没有露面的。
中军营许多高阶和中阶将领里,也有不少信了这传言的,都不免心中惴惴。
姜严著从亲兵那里听说了这传言,低头一笑,“这姞家老二真是太玩不起了,躲在府里搞这些小动作,有什么意思,等我再去会会他。”
说完走出大营,只带了一个亲兵,骑着马,进城往姞家纯园里来。
说来也是巧事,这日午间姞高悦出门跟几个老友在酒楼吃了个饭,这时候刚坐车回来,一到门口下了车,正好瞧见姜严著在那边也才下马。
两边转头一瞧,都愣了一下,姞高悦心道晦气,他实在不想见姜严著,这下没法子推说不在家了,姜严著见他一脸尴尬,也只当没瞧见,笑着拱了拱手,“我一直没来给老太爷和二世伯请安,心里总是过意不去,今日终于得闲,看来真是赶早不如赶巧啊。”
姞高悦也讪讪一笑,“我这病了几日,也没去营里,辛苦你跑来一趟。”说着便抬手请她进园。
她们一起走进园子,穿过仪门和外院回廊,正好听见后院传来箫管之声,姜严著听得出来这是姞老太爷在后院听曲儿呢,于是笑道:“看来老太爷今日身子也好些了,不知我能否进去给他老人家请个安呢?”
姞高悦只好叫管家进去通报,不一时,那管家小步快走出来,说道:“老太爷请姜帅里面说话。”
姜严著点点头,便同姞高悦一起,往姞老太爷的院子里走了进来。
果然一进来,正见到姞老太爷坐在院中大躺椅上,对面是一个人工打造的的小型山泉石潭,此时正有一班笙箫管乐队在那里临水奏乐,姜严著大步走上前,给老太爷行了个礼,“晚辈请安来迟,请老太爷万勿怪罪。”
姞老太爷笑呵呵地伸手叫她起来,“前些日子在床上躺了许久,这两天才见好,我这一把老骨头,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喽。”
说完正有执事人端来两个绣墩,请姜严著和姞高悦在他身边坐了,姜严著笑道:“我瞧着您老没甚变化,还是硬朗的。”
姞老太爷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回过蓟州了,你家老太太可好么?”
“好,我家老太太临行前还特意嘱咐我了,叫我来了这里,多听太爷教导,不要再生事端,惹得陛下不痛快。”
姞高悦坐在她斜后方,看了她一眼,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那一笑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鼻子里喷出些气来,却还是被姜严著听到了,她也没回头,又对着姞老太爷笑道:“只是如今江南军事多,我又才来,许多事情也不了解,竟是闹得头大,这不今日特特进城来,一是要给老太爷请安,二呢,也是想来请二世伯到军中,稳定一下军心。”
姞高悦听她提到自己,皱了皱眉,“稳定军心?怎么,营里有人闹事不成?”
“那倒不至于,只是二世伯长久未露面,军中传出不少流言来,我担心影响士气。从前我在节度使府就闯了祸,如今在江南军,更是要谨慎些才好。”
姞高悦一直没去大营这事,姞老太爷也知道,但他想看看姜严著如何应对,所以也没插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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