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谢冲接连遭到暴击,每天都是气鼓鼓的,仿佛这个世界一点好的地方都没有了。
六一儿童节就要到了,谢颖要去少年宫排练新的节目了,为了不刺激哥哥,她几乎从来都不哥哥面前开嗓,更不提演出的事情。哎,还是个小不点,从哪里学的体贴呢?
谢冲一次次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你能上台唱歌是件好事,家里人也喜欢听你唱,别为了我遮遮掩掩的。”
谢颖不承认她在体贴哥哥,傲娇地说道:“才不是呢!”
谢颖的日子也不太顺遂。农历新年过后,于老师果真辞了职,谢颖就再也没有当过领唱。新来的老师对她不冷不热,就算谢颖唱得很好,他也没有夸奖过。谢颖从引人注目的领唱,沦落成了可有可无的镶边,她的位置的确挺尴尬的。
朱方亭虽然没有再当领唱,但是她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老师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因为她长得漂亮,很适合当一个视觉中心。
谢颖觉得比朱方亭漂亮的大有人在,谁知道老师眼中的“漂亮”是什么样的呢?谢颖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小心眼,在嫉妒朱方亭?
不过,胡宝珠安然无恙地待在艺术团,继续做她的领舞。她年前跟朱方亭闹过矛盾,但是那并没有影响她的地位,这让谢颖很开心。
或许胡宝珠说的是对的,她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谁敢招惹她,她就敢往谁身上扑。朱方亭就算被气死,也不敢招惹一只刺猬。
谢冲跟严老师的矛盾,很快传遍了学校。胡宝珠既崇拜,又担心,她在走廊上看见了他,他浑身冒着冷气,让人不敢靠近。
谢冲不想回家,又一路徘徊着去了火车站。上次汪静怡提醒过他,火车站很乱,鱼龙混杂,他少去为妙。但是谢冲迷恋上了火车的汽笛声。他哪儿都去不了,但是火车可以把他的想法带到远方。
来城很小,熟人很多,遇见几个,他们都像商量好一般,跟谢冲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你想坐火车找你爸?”
谢冲装作没听到。
“你爸肯定在外面赚大钱呢!你爷爷的名声值多少钱啊!”
谢冲不动手,冷漠地瞟几眼,就让别人闭嘴了。
“谢冲!你爸卖狗皮膏药,被抓起来了吧?”高飞他们几乎每天都到火车站玩。高飞自作聪明地说道:“是不是你爸进了监狱,你不好意思说,才说他去外地了?”
真是无稽之谈!
谢冲神色冷峻,说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打死你。”
摸了摸口袋,还有一块钱,火车站那边有一个摆摊卖烧烤的,谢冲想买一串毛蛋。手头拮据,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
烧烤摊的生意很好,有个少女也在那里吃。她穿着牛仔外套、牛仔喇叭裤,戴着墨镜,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她还戴了一顶粉红色的棒球帽,背了一个大大的双肩包。她站在阳光里,有几分酷,也有几分慵懒,更有几分甜。
在来城,恐怕找不出这么时髦的女孩子来。
这么时髦的女孩子,站在街边吃烤毛蛋,也有一股时尚感。
谢冲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少女转过头来,谢冲慌忙转头,专心吃毛蛋。
朱方台却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毛蛋,在谢冲发火之前,他问道:“听说你在办公室里质问过严老师?”
“那又怎样?”
“既然你生严老师的气,那就说明,你还是想练体育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