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车上的对讲机响了,此时萨克斯的手表显示距离下午三点还有三分钟。她拿起对讲机。
“这里是巡警五八八五号,完毕。”
“别讲究制式用语了,阿米莉亚,”莱姆说,“我们没时间了。”
“我……”
“我想我们知道她在哪儿了,就在汉诺威街和珍珠街路口。”
她转身望去,看见十几名特勤小组的成员正全力奔向一幢老建筑物。
“你要我去……”
“他们会去找她,你马上做好进入现场工作的准备。”
“但是我可以帮……”
“不,我要你到勘察车的后面去,那里有一个标着‘02’的手提箱,你把它随身带着。另外在一个小黑箱子里有一把珀利灯,你在我房间里见梅尔使用过,把它也带上。在标着‘03’的手提箱里你会找到一副耳机和麦克风,把它接到你的摩托罗拉对讲机上,然后赶到警察聚集的那幢大楼去。你一准备好就呼叫我,用三十七频道。我使用的是民用电话,但你的呼叫会转到我这里。”
三十七频道是覆盖全市的特殊频率,是最优先的频道。
“什么?”她问。但通话已断,无人应答。
她的制服皮带上已经别着一把长长的黑色卤素手电筒。她把这笨重的十二伏手电筒放在勘察车后座上,抓起那把珀利灯和沉甸甸的手提箱。箱子至少有二十公斤重,对她那该死的关节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她调整好握姿,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匆匆向十字路口走去。
塞林托气喘吁吁地向这幢老建筑物跑来,班克斯跟在后面。
“你听说了?”这位资深警探问。萨克斯点点头。
“就是这幢大楼?”她问。
塞林托扬头指点着巷道。“他一定是带她从这里进去,因为一楼大厅有门卫。”他们快步走进这条铺着圆石子的阴暗巷道。巷道里热气蒸腾,到处弥漫着尿臊味和垃圾的恶臭。附近还停着一辆蓝色的大型垃圾车。
“在那边,”塞林托叫道,“就是那几扇门。”
警察立刻呈扇形散开,围拢上去。四扇门中有三道从里面牢牢锁着,第四扇门曾被人撬开过,又用铁链锁住,铁链和挂锁都是新的。
“就是这里!”塞林托冲到门前,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上面是否留有指纹。接着他抓住门把猛拉。门错开了几英寸,但铁链锁得很紧。他派三名穿制服的警察先从正门进去下到地下室。一名警察从甬道上捡起一块脱落的鹅卵石,用力砸击门把。五下、六下……一直砸了十多下。他的手撞到了铁门上,鲜血从他被划破的手指上流下,他满脸痛苦的表情。
一名消防队员拿着一把兼具镐头和撬棒功能的工具跑了过来,他把工具的一端塞进铁链,用力扯断挂锁。塞林托一脸期待地望着萨克斯,萨克斯也茫然地回看着他。
“好了,走吧,警官。”塞林托吼道。
“什么?”
“他没告诉你?”
“谁?”
“莱姆。”
糟糕,她忘了把耳机连上对讲机了。她连忙摸出耳机,一接上对讲机,就听见:“阿米莉亚,你在……”
“我在这里。”
“你到那幢大楼了吗?”
“是。”
“进去。他们已经关掉蒸气了,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带一名医护和一名特勤小组队员,到锅炉室去。你可能马上会看到那个姓科尔法克斯的女人。走向她,但不要直接走过去,不要从门口径直走向她。我不要你破坏嫌疑犯可能留下的任何足迹,明白吗?”
“是。”她用力点点头,没想到他根本看不见。她用手势招呼那名医护和特勤小组队员跟在她后面,一步步走进黑黢黢的走廊,到处都是阴影、机器的呻吟声和滴落的水珠。
“阿米莉亚?”莱姆问。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