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如意起床时6子谦已经没了影子,如意想起昨天的事,猜到6子谦必是去找了6二老爷。
春桃听着里间有动静,忙端了热水进屋。
如意昨日听徐朗的话,才晓得6家是个甚么来头,她匆匆穿越便嫁了过来,因着对6家无甚归宿感,平日里便懒得打听那许多,只晓得6家财大气粗,在京中也是有些势力,却不晓得6老爷居然是甚么镇远将军。
趁着春桃伺候洗漱,如意低声道“好春桃,你知晓我嫁来不久,家中什么情况我这做媳妇的也不方便问,可否与我说说?”
春桃甚是懂得看人脸色,忙打了左右收拾屋子的丫头出去,一边细细给如意绾头,一边道“奶奶,奴是家生子,这府里的事,奴不敢说全知道,也是晓得七七八八,咱们6府在京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世家,6老太爷小时候和父亲,那是是随着祖皇打了一辈子江山的大功臣,6老太爷伺候过三代皇上,别的奴不敢说,可咱6家鼎盛的时候,府中的小姐们,吃穿用度,通身的气派可不比公主们差!奴小的时候,见过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在咱们6姑奶奶面前,也只有陪话的份……”
如意打断春桃“咱府上还有姑奶奶?”
春桃点点头“老太太生了两个儿子,才得了个幺女,宝贝的紧,从小锦衣玉食,现在却是远嫁了番邦……”
如意奇道“既是宝贝着,怎舍得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春桃叹口气“可不是,只这皇上的旨意……姑奶奶自从嫁了人,可有近二十年没回过娘家……老太爷身子本就不好,姑奶奶被迫嫁了不久,就去啦,那时6老爷还年轻,撑不起这一大家子,咱们6家便大不如前,那时在京中,可是受了不少气,就连奴婢的娘,也被人寻着错打过板子。今年年初的时候,奴听下人们都传开了,北方大旱,秋天便听说,那鞑子们没了粮食,正在北方抢粮,大老爷便被皇上征去应战,两月前却说是被鞑子掳了去,之后没了消息……皇上生气,便叫咱们回老家反省,还不许大少爷和唐尚书千金的婚事……”
春桃猛地住嘴,觉出自己讲了不好的话,心中懊悔自己这爱说闲话的毛病,吓得腿软,连忙跪下磕头“大少奶奶!奴不是有心的!求您饶过奴婢这一回罢!”
如意听的津津有味,忽然春桃在那请罪,这才反应过来,原来6子谦和那甚么唐家的千金订过婚,只皇上不许,怕是为了安皇上的心,才急急忙忙娶了自己。
想明白了,如意小嘴便撅了起来,心里想的却不是6子谦的婚约,而是这劳什子皇上,到处坏人姻缘,如若不是那旨意,只怕这身子的原主该和那徐朗风花雪月才是。
却明白春桃不是有意的,便拉了她起来“晓得你不是有意的,快起来罢,我有那么吓人?看把你吓得,好似我会吃了你。”
春桃破涕为笑,到底是十四岁的小丫头,平日再沉稳也难免愿意说些闲话。
春桃正要谢恩,屋外便有小丫头传话“老太太传大少夫人过去问话。”
如意莫名其妙,只一想到6老太太尖酸刻薄的模样,一张小脸便皱成了苦瓜。
春桃急忙起来“奶奶,都怪奴,这钗子还没簪上……”
如意看着春桃备出的华丽繁复的簪子,连忙摆手“这些不带也罢,挑两只素净的簪上便是,让老太太等的久了可不好。”春桃一想也是,挑了两只素银簪子给如意插在头上,主仆两个便赶去6老太太的院子。
日头方才起来,鸟鸣啾啾,四处花红柳绿,实在是个好天气,如意不禁暗松了口气,心情也放松不少。
刚转过一处假山,便碰上了形色匆匆的6二小姐6子玉,如意哼了一声,装作没看见,领了春桃自另一条路走。
6子玉看见了如意,反而不急了“大嫂这是要往哪去,去老太太那儿,还是这条路近便些。”
傅如意听6子玉的口气就不像好事,只人家打了招呼,作为嫂子不理人却是失礼的,只好不情不愿的回身“这条路是近便些,只我想那条路上有几株花开的正好,便想着去看看。方才没看见二妹妹,失礼了。”
6子玉讥讽道“怕是做了甚么好事,不好见人罢?妹妹我呢,去的却不是老太太那,大嫂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儿,老太太可不忍拿它污了姐妹们的眼睛,杏花,咱们走,只这一会儿,我怎的好似就闻到了狐媚子的骚味儿……”
傅如意大怒,扯住了6子玉的袖子“你说的甚么浑话?不给我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
6子玉吃吃笑“杏花你瞧瞧,这是被人拆穿了,恼羞成怒呢!”
丫鬟杏花附和“那是自然,小姐,咱们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再不走,姨娘该着急了。”
6子玉将袖子从如意手中扯回来,扬了下巴“听见没有傅如意!别以为你巴巴进了我6家的门,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土鸡,永远是土鸡,大哥他迫于无奈娶的你,你还真当自己是6府的大少奶奶了?别做梦了!”
说完翻了个白眼,撇着如意。
傅如意从小也是娇养大的姑娘家,6子玉说的这般难听,如意不由气的红了眼眶“二妹妹!我自进了你家的门,自问待你们从未失礼,你何苦这样针对我?”
6子玉皱了眉头,拉了杏花就走,远远抛给如意一句话“谁稀罕,我就是瞧你不顺眼,你待如何?”
如意跺了跺脚,泪珠便掉了下来,委屈极了,便拉着春桃的手抱怨“我哪里招惹她了,这般说我……”
春桃连忙安慰“大少奶奶,她一个庶出的姑娘,您尊贵着,何必跟她计较……”
如意瞪大眼睛“她是庶出的?”
春桃点点头“可不是,咱6府的二房,只得两个姑娘并二少爷,6二姑娘是二老爷的姨娘生的。”
如意更惊讶了“二房有儿子?怎地我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