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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线索(第1页)

云卿心里虽然将王有兴骂得狗血淋头,但表面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地说:“我也只是听旁人说过二十年前的往事,不曾与那个女鬼交谈。”

王有兴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愣神,喃喃自语:“她二十年都不曾投胎,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人出事的时候你偏听偏信,听说她还在沣州又巴巴地跑来打听,那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她去死呢?你轻飘飘的悔意凭什么掩盖她所经历的一切?

自我感动一阵过后,王有兴看着桌子上面的菜,突然开口:“既然厉鬼已经投胎,那姑娘能不能看看我儿,给他驱个鬼?”

“王大人这是什么话。”石竹忍无可忍,“我们只是开食肆的,如何能驱鬼?”

“石竹!不得无礼!”云卿装模作样呵斥一声。

王有兴听见石竹的话,立刻拉下脸来。云卿没打算理他,起身和石竹一起回了后院,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气得跳脚。不出她们俩所料,王有兴在她们离开后立马就摔筷子走人了。

“那两个小娘们不识抬举!本官好言相求,理都不理!呸!”回到马车上,王有兴当即破口大骂。车里等他的小厮阿伟附和道:“醉花阴这三个东家年轻气盛,半点儿人情世故都不懂。”

王有兴阴沉着脸回到府里,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妇人。她穿着一件杏红色的襦裙,外面套了一件绯红色外袍,身上配的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脸上不知涂了多少粉,妆容十分浓。

“老爷,醉花阴的人答应了没有啊?”妇人扭着腰肢凑上去,“您问出什么啦?”

王有兴反手甩了对方一个大耳光:“蠢货!你出的馊主意!”

“老爷息怒。您若在门口对红姨娘动了手,岂不是白白让左邻右舍看了笑话?”阿伟熟练地将王有兴搀了进去,又道:“红姨娘,还不快些进来服侍老爷?”

“来了。”红袖转身跟了上去。

王有兴一路直奔红袖的揽芳院。进屋后,他气得又是几脚:“看你干的好事!老子还被两个黄毛丫头下了面子!”

“妾身也是为了昱儿啊。”红袖熟练地掉了两滴泪,“妹妹心怀怨恨,这些年咱们府里哪有安生日子?妾身若不请大师,昱儿怎能活到十八岁呢?”

王有兴脸更臭了:“那神棍不是说醉花阴是怨鬼故居,以那三人为引方可彻底将怨气逐出王家吗?现在人家根本不买账!”

红袖以自己为祭供了个驱鬼的邪物,二十年过去身体早就不堪一击。眼下她又挨了王有兴好几下,腹部隐隐作痛,强忍着开口道:“那不过是三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岂能与王家相比?只要妾身略施小计,定能在几日内让那三个人主动上门。”

王有兴脸上表情缓和了几分:“什么计?”

“醉花阴是食肆,最怕的便是客人吃出毛病来。妾身去过两回,与那云氏也算说得上话。妾身让人再像上回刘家那样闹一闹,再假装与云氏他们三人是一条线,趁乱取到他们的血,不就成了一半?打好关系后再下个帖子,便能让他们主动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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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和石竹招呼客人忙得脚不沾地,石竹更是躲在厨房里用法术将锅碗瓢盆抡得几乎要冒火。好不容易到了快打烊的时候,二人往椅子上一坐,呼出一口浊气。

“我一个人端盘子还真是忙不过来,也不知道阿霁什么时候醒。”云卿用开玩笑的语气问,“石竹,不如咱们招两个小二吧?”

“好啊好啊!”

石竹不悦地看向这个耽误她提前收工的不速之客:“严谨为!你这个时间来干嘛?”

“我是来毛遂自荐的啊。”严谨为熟练地坐到石竹身边,将手中折扇“啪”地一合:“二位想啊,我聪明机智,手脚灵活,不正是跑腿的好材料?而且我们沣州严氏是名门望族,世族力量强大着呢,你们雇我肯定不亏。”

石竹只想让他打道回府:“怪不得你整天在沣州城里游手好闲,原来是家底丰厚!难道商国只有你严氏一家是望族?”

“那倒不至于。”严谨为脾气很好地回答,“苁州云氏,元州君氏,定州冯氏,沣州严氏,秦州宁氏是商国建立时的五大功臣家族,建国后各自坐拥一州,族中亦有子弟入仕。近十年来,皇帝多次打压,五大家的人纷纷反对,皇权与地方呈对半之势。因为皇帝斗不过我们,局势已经倾向世家这一方了。”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小兴奋:“云姐,你和君大哥一个姓云一个姓君,不会也是五大家的人吧?”

云卿刚想出声,严谨为又摇了摇头,否定了刚才的猜测:“不对。五年半之前京都剧变,云、君两家不得不退回故地,在外的子弟如今已悉数返乡。若不是皇帝对云氏、君氏出手,我们五大家还不会这么团结呢。”

云卿对自己的身世好奇已久,“苁州云氏”这四个字冥冥之中有股神秘的吸引力,使她本能地开口:“万一我是呢?苁州云氏总不会没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儿吧?”

“你从边境来,不知道关于婚嫁的规矩很正常。”严谨为语气肯定,“五大家的女儿身份贵重,而且多是联姻,最迟十八九岁就得出嫁。若有二十岁还待字闺中的,便是要当继承人,五大家之间都通过气的,可我并未听说云氏这一辈有第二个女少主。而且世家规矩极严,私生子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允许搞出来的。”

正当云卿和石竹失望之际,严谨为又开始语出惊人:“依我看啊云姐,你很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云卿消化着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大户人家?我像大户人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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