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大爷顺势从窗户口探出头来,“小伙子,博物馆这不能停车,得去山下。”
坐在前排的齐肆笑了,“大爷,我们不停车。”
这是条必经之路,他们不入馆的。
少爷就是少爷,回个家还得买门票。
甚至于,下车徒步。
而后,感应杆渐渐抬起。
远处跑来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新来的门卫大爷上年纪了,眼神差,您慢走。”
齐肆降下车窗,发挥容人得肚量,说了声“没事”。
嘴角的笑意都没敛住。
减速带颠簸几下,身后两人的声音还在耳廓飘散。
“以后记住这辆车啊。”
连号牌,迈巴赫,黑得发亮。
保安小哥被惊个不轻,“我头回见人拦江家的车……”
冷气调档,宽敞车内,江少珩交叠着双腿,腕上一块瑞士表,机械式走秒。
放下手,他的视线往窗边扫一眼。
耳边,齐肆的声音还没停歇迹象,“也不知道咱家老爷子怎么想的,每年非得在这边办寿。”
下个月,洋房这边得热闹一阵。
这算是祖上传下来的产业。
京城博物馆后面有处墓园,修得气派庄重,江少珩的曾祖父就埋在那边。
是先有江家,才建的这老洋房,天光寺和博物馆没建成,一家老小就定居在这。
也算是眼光好,会挑地。
传统又规矩,子子孙孙都得敬着。
落叶归根,老爷子也最重这些。
江家这一辈,齐肆算是旁支,论起辈分,得喊江少珩一声小叔。
正经八百大院长起来的独子,江少珩没有亲生兄弟姐妹,老爷子也偏疼他。
窗外,杜鹃花开得正盛,艳丽的粉装点历史博物馆的外苑。
江少珩把手搁在大腿上,错落树影不停荡回,指节环扣着,偏沉的嗓音响起,“老爷子的心思,少猜。”
摸不摸得准都没用。
他们江家,水深,个个都藏着千百七窍玲珑心,任谁都琢磨不准。
齐肆挠挠头,也没懂里面的深意。
正巧,车开到博物馆正厅,顺着蜿蜒山路往上攀。
居高临下的视角,郁郁葱葱环绕的树遮不住上面人的视野。
眼眸中,一片博物馆的历史恢宏,馆内进进出出零星几个人。
“哎,小叔,这边什么时候建了个新馆啊。”扶在窗边,齐肆印象里这块是空地。
上次来,还是另一番景象。
高楼平地起。
四四方方的铁皮色,被片鲜艳的花丛围着。
斑驳的石子路弯弯绕绕,慢慢延伸到正门口,连接几个旁侧的分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