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页的稿纸甩在她桌上,密密麻麻地都写着肖安然,安然,安然,肖安然,熟悉好看的笔记,来自魏之。
心就像是被这些黑字扎伤了数不尽的孔,喉咙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呵,你们对他来说可真是重要。”陶婷对面前怔愣地两人嘲弄到,一半又是在嘲弄自己,嘲弄自己的一无反顾、卑微到尘埃里的爱。
苛钟逸走了进来,打破了这三个女人一场黑白的戏。
Julie半天还没从“你弟弟得了偏执型精神病”中缓过神,魏之那么好,那么好,她弟弟怎么会患有精神病,Julie几乎是发了狂,变了声线,“你说谎,我弟弟那么好,怎么会!”
“他现在就在精神病院,你要不要去。”陶婷站在两个中间,仿佛下一秒就要朝她们扑上去撕咬,凄厉地说道,“要不是你们两,魏之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苛钟逸走上前扳过肖安然的肩膀,柔声说道,“你先出去坐会儿。”
肖安然像是在快溺毙而亡的人手里抓着苛钟逸的胳膊,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又想要知道真相,她眼里写满了震惊,Julie是魏之的姐姐,那张写满她名字的纸……
她对苛钟逸摇摇头不愿出去。
苛钟逸对陶婷说:“陶小姐今日来Keying的目的为何,是想帮魏之伸冤还是替自己出气?安然有没有对魏之做过什么,我想这个陶小姐心里清楚,至于Julie,那是他们的家事。”
一阵见血,于情于理,她陶婷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苛钟逸对她形成的那种无形的压迫力逼得她喘不过起来。
陶婷失魂落魄逃了,在进电梯的刹那丢掉了所有的防备蹲着掉眼泪,电梯门只剩一条缝隙,一只手伸了进来,电梯门再度打开。
肖安然叹了口气,心里舍不得这个女孩子,她是真的很爱魏之。
肖安然给陶婷递了一张纸巾,苛钟逸话是说重了,但怪只怪在陶婷毫无理由在Keying大吵大闹。
陶婷接过纸巾,泪眼婆娑地看了看肖安然,囔囔地说了句“对不起,你先上去吧。”
“我送你回家。”肖安然也蹲下,和她面对面。
“你是个好女人,我没事的,习惯了。”习惯了魏之对她的不离不即。
电梯到“叮”的一声到了一楼,陶婷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对安然笑了笑,“回吧。”
肖安然确认她没事之后也按了电梯键上去。
到秘书办公室的时候,Julie眼睛红红的也是刚平复好心绪,吸了口气说道:“我和魏之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妈妈带着七岁的我再嫁了魏之的父亲,后来有了魏之,我继父是个军人,刚开始对我和我妈妈很好,一家人其乐融融,后来因为,因为一场战役回来,我继父伤了男人的那个地方,退役了,他受不了这个事实,开始酗酒,打骂我们,我妈一直抱着我和弟弟默默承受,期待他有一天他会走出来,魏之的阴影就是那时候开始有的,后来没有等到那一天我妈却被查出了怀孕,是,我继父知道了我妈在外面偷‘人,打断了她三根肋骨,也打折了我的胳膊,骂我是杂‘种,也骂魏之是不是小杂‘种,魏之抱着他的腿叫他不要打不要打妈妈,结果被父亲一脚踢翻,才五岁的他额头撞到了茶几,血流了满脸……”
Julie用纸巾擦擦眼泪,咬了一下发白的嘴唇,继续说道:“后来我妈便带着我走了,留下了魏之。几个月后我妈被查出患了子宫癌,那个还没成型的孩子也掉了,一年后我妈死了,我流落街头,幸而被一个单身女人收养,也就是我现在的妈妈。只是苦了魏之,我一直不敢回去,回到那个满是噩梦与血的地方。”
肖安然一直抓着苛钟逸的胳膊,听着这个沉痛的故事。原来的原来是这样,肖安然喉咙也是一片苦涩,那么阳光的人,居然有那么阴暗的童年,那个笑着的他承受了多少痛苦。
“我们一直没想见,直到他来Keying,叫了我一声姐姐。”Julie含着泪笑了,第一次叫她姐姐还是两人一起去超市,当时她还惊异地回不过神,“墩墩很喜欢他。”
Julie抬起头来,愧疚地看了看苛钟逸,“BOSS,很对不起你,我就是那个泄露方案的人。”
意料之中,苛钟逸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魏之和欧夏的人有联系,他想知道计划方案,我从翟新宇哪里搞到了方案,放心,苛总,不关翟新宇的事。”
不难想到,Julie在翟新宇那里过‘夜,弄到了计划方案。
“还有,安然很像我去世的妈妈,所以我想,魏之才特别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个星期考完,美人们表抛弃影子,嘤嘤嘤~~~
第36章 刚好
Keying的女士休息室;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休息室除了肖安然也是空无一人;穿着高跟一整天的忙进忙出,心里装着事,便苦了自己的小腿和膝盖骨;她陷在沙发里揉揉自己酸胀的腿部肌肉。
Julie六点下班后就和苛钟逸去看魏之了,而安然还没想好用怎样的心情和方式去面对他。索性留一点时间在Keying和几个员工在公司加班到九点多;没有Julie的插科打诨;秘书室显得冷净很多,也是;少了真正的主人,以前两个人呢总是一起加班,一个人在这里显得气氛怪怪的。
终于熬到了下班,打卡出去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疲惫烦心的翟新宇,女朋友在他那偷了资料,不管什么原因,女友瞒着他偷了资料,他在Keying的位置已经很微妙。
本来留下来的人就不多,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先后打卡,肖安然无意中看见翟新宇手上拿的卡卡面上贴着“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小贴纸,想必是Julie的儿子贴的,突然意识到魏之的许多东西上都贴着“光头强”的贴纸,笔记簿、手提、手机……
怎么这么傻,就算是特别好的朋友也不会让自己的小孩随便往别的男人物品上贴东西,俨然Julie的小孩已经对翟新宇和魏之一样亲近,再者两人本来就有不浅的关系。
“在看什么?”翟新宇看了看身后这一瞬不瞬地盯着打卡机的肖安然问道。
肖安然当即收回目光,讪讪地说道,“我在想待会是坐地铁回去还是打车。”
男人神经没女人那么细腻,翟新宇给了个“你真奇怪”的眼神很是沉重迈着步子地出了公司。
肖安然也随之出了大门,黑沉的夜色还来不及漫过天际,城市的弥红灯就匆匆赶上纸醉金迷的夜宴,空气凉的气管脑袋一阵麻,她环上红色毛围巾,她下台阶准备赶夜班的地铁,然后还要回去看书,年后要考房地产评估师资格证,她一向是一个很分得清轻重的人,眼下杂事不要想太多的为好。
“嘟嘟”,身后的喇叭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