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低垂,烛火暖黄,四目相对,他黑瞳晶亮,与她淡淡相望。
方昭心里跟燃了火一样,一时想骂他,一时又想起身,但对着他深沉的视线,闻着他口中清淡的酒香,口拙了身也僵了。
他周身的气息都像在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她几番定神,勉强压下喉头涩意,硬起心肠,用力拂开他的手。
我跟你说话是听不懂了吗?我说我要退婚!
是李宣欺负你了?他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打量着她的神色,他已是皇室最为出色的皇子,定会善待你。
不过,他日后到底会如何待你,也全只凭你的手段。
他的语气散漫平常,但微微沙哑的嗓音里却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与悲凉。
你可以待他好些,别再常日招猫逗狗地不着调,不然纵是带着天下作嫁,自己不修为,照样也没什么造化。
方砚!我看你别不是真的有病吧!方昭愕然地看着他,骤然厉声拔高了声调。
差点没被气死,搞了她。。。竟又来教她怎样收拢夫婿的心。。。人间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
她心中怆然,攥紧了拳头便往他胸口捶去,哽咽道:我,我都这样了。。。这样了还怎样嫁人!
你哪样了?
方砚扣住她的手腕,握着那只手五指间的肉涡微哑地戏谑,我既没亲你也没干你,里里外外干干净净,很对得住他李宣。
你!方昭被他浪荡轻浮的语气弄得羞怒不已,这人是几时变得如此赖皮的?
他不顾伦常纲理,图了一场痛快,直教她也跟着没了脸皮,倒还能如此大言不惭!
你真觉得我们此刻这般相拥是很正常?那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件随你心意搓圆揉扁的玩物?
方砚半阖双眸,扣着她的指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腕侧,却任她控诉,并不言语。
隔着心臆激荡的千百种悲苦,方昭恼怒攻心,气咻咻地盯着他那双平日清冷的长眸慢慢合起。
他剑眉凌厉,眉头紧蹙,那黑长微翘的眼睫随着呼吸微微地颤动,将他如玉风姿衬得更是萧簌绝尘。
方昭仿佛被唤起了什么不可遏制的冲动,忽地胆从怒生。
她抑住喉间的哽堵,猝然倾上去,一口咬住了一指之隔的唇。
方砚猝不及防,周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眸。
视线相缠,她贴着他的身体,唇边缓缓绽开一抹挑衅的笑,现在呢?请问我现在还干净吗?我可以退婚了吗?
方砚微微垂头,却也没动,紧缩的黑眸就那么没有表情地瞧着她。
方昭雪白的容颜沾着泪花,她泪滢滢地环着他的颈,哥哥,我好像醉了。
方砚一怔,忽地,他一掀锦衾一个挺身翻身压下,迅速地覆上了方昭柔软的双唇。
动作近乎粗蛮,便是虎豹出笼亦不及他迅猛利落。
那真是不巧,我也醉了。
宽长的袍袖飞扬起来,他掌风所及处,一室灯火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