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莳本能地回头瞅,身后空无一人,上方只有一块刻有浩气长存的牌匾。
画羽尖叫一声,忽然跪了下来,伏低身子,脸不敢抬话不敢说。
剑意阁内安静极了,方才站着的人也老实地坐在了自己靠着栏杆的座位上,不再向五楼看,像是避讳着什么东西一般,只向大厅中央的高台上看去。
台子的正中央放着一个方桌,桌上的东西用红布盖着,就在悠扬的笛声过后,上台了一位姑娘,在叶莳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见姑娘穿着套粉色的衣裙,黑色如缎的发披在肩上。
粉衣姑娘将红布拿下,外面是个玻璃罩子,里面罩的什么,她看不太清楚,好像是个令牌模样的东西。
下面的姑娘接着说了什么,叶莳没太注意,回头看了画羽,只见画羽还抖着身子跪在那处,一动不动。叶莳再次试着起身,而这次,那压在肩膀上的力气更大了,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桎梏着她的身躯。
那姑娘将玻璃罩拿开,而后用竿子上的钩子钩住令牌上的黑布条,黑布条被挑起,令牌下方悬挂着一副画卷样的东西,粉衣姑娘就用竿子送到二楼栏杆边,每张桌子都稍稍停顿那么一会,又向下一个桌子挪去,她的时间拿捏的非常准,足够时间让人将令牌以及画卷上的内容看清楚。
待到三楼时,就有人再拿来根竿子,两根竿子接在足够送到三楼,而后是四楼。
叶莳正翘首盼着,五楼就她一人,以为不会送到这里,谁知那姑娘将竿子又接了两截,直奔她的方向送来。
叶莳是非常想站起身来看的,挣扎着起身,却被身后的手桎梏着,就在粉衣姑娘送竿子的这段时间,叶莳努力地去看,却起不来。
竿子送到她的栏杆外时,叶莳本能地先看了眼那令牌,玄铁材质的令牌上写的正是“浩气长存”四字,字写的威风凛凛,犹如展翅欲飞的雄鹰,而后下面挂着的那张纸,是一个人的画像,外加一些字。
画像上是个半身女子,因为是笔墨画,并没色彩,深深暗暗的墨色中,她穿着铠甲,梳着马尾,头上的护额写着一个“天”字,女子容貌中上,只是眉宇之间飘荡着一种英气。她觉得这女子她好似看过,很面熟很面熟,名字就在嘴边,却叫不上来。
再看画上的字时,叶莳愣了下,上面介绍了画中女子的身份姓名。
现祁国文彦帝二姐,乃驰河帝与叶钧之女,现任叶国天权军少将、祁国持国公主。姓叶名莳,字百战,号天权。
柳燕说持国公主叫叶莳,当时叶莳心底还大呼有缘,竟是同名同姓。
这一刻才反应过来,画上的女子原是在说自己。
思忖到此,竿子已经收回,粉衣姑娘将纸在旁边的炭火盆里焚烧成灰烬,只剩那块令牌又罩回玻璃罩里。
在叶莳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意思时,剑意阁内的说话声再次暴涨起来,那块价格不菲的玄铁令牌就放在四方桌的玻璃罩子里,无人去动,无人去抢,叶莳甚至不明白他们谈话的主题是什么,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她蹙着眉想问画羽是怎么回事,却见画羽还跪在那里,忽然间,楼下的吵杂声更大,有一人从人群中穿过,直奔五楼而来,恰巧的是,他也在画羽身边停住,这人是画柒。
“画柒。”
画柒额上还有细碎的汗珠,可见他以多快的速度赶来。
这时,楼下已经安静下来,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无一离开,全部把目光放向五楼。
画柒蓝色的眼眸中带了怒意,口中却无责怪之话:“你在那坐着,我带你出来。”
画柒从靴中抽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下,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面上,手腕伸向前方,血滴下来,他便走一步,他是踩着自己的血走到了叶莳身边,而她看到这一情况,简直快晕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给画柒惹了多大的麻烦。
画柒走到她身边,将血滴在了她的头顶,双肩,以及脚尖上,而后口中念咒般地说了起来,叶莳一直望着画柒的身子,不消片刻功夫,叶莳就能站起身了,她刚起身时本能地回头看了眼金丝楠木椅后,她想知道桎梏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金丝楠木椅的后面有一团黑色的浓雾,浓雾中有个人的身影,可那身影她看不出是谁,那双手还保持着按着她身体的姿势不动,画柒牵着她的手,一路踩着自己的血迹回来,下了四楼,所有画家人都舒了口气。
就在这时,有一帮手持兵刃的人从一二楼涌了上来,叶莳如小猫般地躲在画柒身后,画柒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
两边人碰到一起,纷纷停下脚步,为首的胡子男道:“剑意阁浩气长空令出,崇沅大陆人人得而诛之,画家要护她,我们不管,但画家确定能挡得住我们吗?”
画柒眉心紧拧:“画家誓死护她周全!”
叶莳不明真相地小声问画柒:“他们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画柒并没回答,而对方已经用行动来证明他们的目的,正是击杀持国公主叶莳。
画柒带来的几人都有兵刃,唯独画柒赤手空拳,她拳脚功夫虽然不错,但在冷兵器时代的这里,她的拳脚功夫就比较一般了,单兵作战她是强者,对面人多势众,而且各个会武功,她很难全身而退。
两三个回合后,画柒身上已经有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