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们听勤王一字不差地转述了他与禄王的所有对话,纷纷对一件事表示不甚明了。
幼时的勤王与禄王发生了什么?禄王觉得勤王误会了什么?而勤王又真的误会了什么?
在座的谋士们以眼神交流甚久,最后无一人问出,只对禄王禀明圣上,建议圣上启书给祁国皇帝之事,怨念颇深。
眼下持国公主呆傻,皇帝病入膏盲,又有天权军助阵,天时地利人和皆全,届时也不怕祁国知道持国公主遇刺而降罪勤王,祁国边境内乱不断,哪还有空来顾及她?
谋士们认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等不得了!
苍慕勤踌躇片刻,狠狠一捏拳:“好!本王这就叫秋白过来!”
秋白这边自然乐不得苍慕勤尽快行动,但对于他的计划还是十分担心,他听了谋士与苍慕勤的计划,圈出几处,又过了三日,秋白把重新修订说与苍慕勤与谋士们听,谋士们大赞其计百密而无一疏,俨然已经看到勤王龙袍加身,稳坐龙椅百官称臣的情景了。
苍国政变就在重阳节这天。
苍帝越来越沉迷于梦境,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更多时,则是口中喃喃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重阳前夕,苍帝有些清醒过来,像是回光返照般。
龙椅上的苍帝不像坐着,更像是整个人堆在上面,动作有些迟缓,眼中露出几分半梦半醒的迷离之色,朝廷之中的几位中流砥柱先被宣了进来。
虽然龙袍加身,却仍然难以抵挡眉宇间疲惫的神色,苍帝垂目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重臣们,呵呵地笑了起来:“朕老了,怕是不行了。”
立刻有人站出来表明圣上依然容光焕发,万岁龙体,只需调养即可。
苍帝呼呼地粗喘了几声气,片刻后他道:“朕,近来总是见到那人。”
几名年轻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圣上说的是谁。
到是有几名老臣知道内情的,颇为遗憾地摇头惋惜。
“你们,你们也觉得朕太过绝情了是吧?”
“最是无情帝王家。”有一满头鹤发的人说。
在场之人听闻如此大逆不道言语,正欲出言批判,只见苍帝已经笑出了声:“呵,呵呵呵,还是岚皇叔最懂我帝王之家。”
岚王乃苍帝叔父,虽是长辈,清正明廉一辈子,但如此出言不逊,又是在如此场合,难免日后惹人诟病。人到暮年竟说话竟不经大脑,老糊涂了不成?
苍帝到不在意:“朕已决定在重阳节这日,颁布传位诏书,不管朕传位于谁,他都是朕认定的储君,诸位大臣要辅佐他做一代明君。”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再表忠已是无用,党派之争,今日过后,怕是再无清宁。
更有一些老臣热泪盈眶,伤情落泪,也不知哭的是自己,还是圣上。
外殿等候的一干人等被传召进来,苍帝说明传位诏书已经写好,就等重阳节颁诏。
苍帝已经感觉到糊涂了,看着书案上摆放着的奏折,随便拿起一个想批,可提起的笔怎地都下不去,一滴滴朱墨晕染了奏折,苍帝看这犹如鲜血般的朱砂墨,仿佛流出的血泪,他呵呵地笑了起来:“罢了,罢了,朕真是不成了,提笔忘字,眼前都是他的影子。”
他抬头向下扫看一圈,伸出手指点了几个人。
老太监将几个人一一请了出来,报了名字官职,再次确认苍帝,是否是这几人。
苍帝点头。
苍慕勤与苍慕禄,其它几位王爷并没被点出,众人面面相觑,已经知晓,帝位恐怕就在这二人中产生了。
“政事询禄王,军事征勤王,诏书未颁布前就改朱批行蓝批吧。”
“儿臣领旨!定不负父皇所托!”苍慕勤率先道。
苍慕禄转眸看了看苍慕勤,片刻后才紧跟着道:“儿臣领旨。”
苍帝笑了笑,让一干人等退了。
苍慕勤对那份已经写好的诏书无比好奇,他好奇诏书上写的是他的名字,还是禄王的名字,如果能正大光明地继承皇位最好,但他做了另一手准备,书信一封,命人秘密地送到了禄王妃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