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听得心不在焉。
他不时偷眼看温元初。
这人给他讲课时格外认真,浓黑眼睫微垂,眼神一片平和。
不似那位摄政王,眉目间总是浸染着叫他不寒而栗的阴郁戾气。
可即便这样,他有时还是会认错。
真奇怪。
十点半,凌颂送温元初下楼。
在楼梯上碰到他嫂子带凌超超上来,凌超超跟温元初挥手:“元初哥哥再见。”
小屁孩,对着外人倒是礼貌了。
凌颂笑了笑:“我是他叔,他叫你哥,那我不成你长辈了?”
温元初看他一眼。
凌颂嘴角的笑僵住,眼珠子转了转,没再看温元初。
他就说,这人有时那眼神确实很像那个死鬼摄政王,根本不是他的错觉!
要不是这人大部分时间都挺正常,且还有耐性帮他补课,他真要怀疑这人就是摄政王,故意装的了。
大吉大利、神鬼退散。
要不他哪天去庙里拜拜吧……
身后大门被凌颂用力带上。
温元初在门外安静站了片刻,拿出手机,记下备忘录。
他回来的第五天,高兴。
第6章太坏了
周六早上七点半,凌颂被他妈从被窝里挖起来。
“赶紧下楼去吃早餐,元初已经来了,给你补课还让人家等你,你也真好意思。”
凌颂揉了揉脸。
……又不是他想补课。
半小时后,凌颂洗漱完下楼。
温元初端坐在客厅沙发里,正在跟他爸聊天。
凌颂觉得这副画面有一点诡异。
他在楼梯上停住脚步,看着他爸和温元初,莫名想起上辈子的一件小事。
温彻十六岁时继承他父亲遗志去守边关,离京之前进宫来拜见皇帝,在兴庆宫外,凌颂第一次见到了那位名满上京的少年将军。
那时凌颂才十岁出头,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十分艳羡温彻那一身闪闪发亮的乌金铠甲,主动凑过去与他搭话,说以后也想跟他一样做将军。
温彻却对他这位小皇子不假辞色,只冷淡回他一句:“殿下手无缚鸡之力,做不了将军。”
凌颂生了气,从此小心眼地记恨上了这人。
凌颂心想,也幸好温元初不是温彻。
要不那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走近了,才听清楚他爸和温元初聊天的内容,他爸正在得意炫耀前两天刚收的,一件成朝时期的古董花瓶。
凌父将那花瓶摆放在茶几上,插上外头院子里摘来的桂花枝,眉开眼笑地招呼温元初跟他一起看。
温元初几乎没开过口,只不时点一点头,附和凌父。
凌颂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