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白抻大人,朕只要听经过,所有的细节都要跟朕一一道来,如若不然,那边的蛇宝贝儿们可是时时刻刻的都在等着从天而降的美味。”
“皇上,微臣说,老臣全部都交代,都交代!”白抻被景阳帝无意的声音吓破了胆子,他向来都很是不喜欢这类的虫子,想象着那些蛇虫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他都不寒而栗。
“说!玉石都来向何处,你又做了什么用处?”景阳帝利眸微眯,静静地看着他,想要他的答案。
“皇上!玉石全部是跟祁川司马师司马大人那处交易而来。”白抻扯破了嗓子,跟景阳帝说道,一边还紧紧地看着那边的那个蛇坑,就怕自己稍有不慎,被人推了下去。
“白抻大人的意思是说,孟阳县府上账簿所有玉器石料,全是由祁川那边提供的?”景阳帝眯着的眼睛里面精光微闪。
“是,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祁川每年玉矿开采的数量内役司都有记载,而且大部分都是上交了国库,由专人分配,在卖向别处,玉器生意是大荆的财物链之一,是不可能交给祁川县的一个小小的县使大人的。司马师从何而来那么多的玉石,竟然不在内役司的账中?”景阳帝问道。
因为每年出土的玉矿都会在内役司登记在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玉矿在大荆不允许私人买卖,其他人要想得到只能通过正经的官营生意,采购得之。而且每年玉石卖出去的数量以及遗存下来的数量都会与内役司的记录做个比较。
景阳帝查过内役司的登记簿,白抻与他人交易的数量,远远要比一个玉矿开采出来的矿石要多得多,这么大数量的矿石,怎么会全都是正经途径得来的?
“皇上,祁川司马大人名下有一座私矿,里面的玉石司马大人已经开采了三年多了,微臣与其交易的玉石,均是出于此处。”
“你可知道,那座玉矿在何处?”景阳帝继续问。
“具体地方不知道,只不过就在距离祁川古城的不远处,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可派人前去探察,一查便知。”白抻颤抖着身体,跟景阳帝说着,早已经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朕就先信你,”景阳帝眨眨眼睛,再次开口:“那么大数量的玉矿,朕料想白抻大人你一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不妨跟朕说说,你都如何处置了吧。”
“回皇上,最开始的两年,司马大人以玉石来本官手中换取了孟阳码头的几艘船舶……”
“最开始的两年?那又是什么时候?白抻大人还是跟朕说清楚。”景阳帝打断了他,不让他的话里有一丝一滴的隐瞒。
“回皇上,大约是在六年前。”
“你是说,自从六年前,白抻大人你与司马大人就暗中的开始了交易?”景阳帝怒极,冲着他吼道:“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抻闭着眼睛,往事在这种情况下被提起,他难堪至极。
“既然是六年前,当时朕的父皇还在,”景阳帝想着时间,倏尔睁大了眼睛:“合阳的事情,是不是就是你们搞出来的?”
“……”白抻点了点头,然后说:“司马大人当时用玉石换取了本官停靠在孟阳码头的几艘船舶,说是有事要用,微臣当时也没有多加阻止,就任由他去了。”
“任由他去了?白抻大人舍己为人的态度还真是让朕感动。”
白抻不再为自己辩解,像是看透了一样说道:“然而微臣并没有想到,司马大人竟然利用那几艘官船,不知在别处哪里竟然拉来了客商,在合阳肆意散布说是食盐有毒的消息,又说只有这几艘船上的食盐还是完好无损的。”
“还真是会考虑,食盐运输向来走官船,你们在合阳那样一说,势必会引起百姓的惶恐,而且那还是官船,说服力更是多了几倍,怪不得那一年,合阳城内,人人为祸,同伴之间肆意屠杀、抢夺,没想到竟然都是你们做的好事。”
“由于百姓惶恐,食盐价格暴涨,然而百姓并不知那都是私人运输的私盐,是违法的事情。所以当时的合阳县县使大人凡坞,得知了此事之后,先是去做了拦阻,甚至还辟了谣言。然而当他知道那小小的一袋食盐,背后巨大的利益链的时候,他就心动了。”
“白抻大人你们的胆子确实不小,今日朕也长了见识,怪不得当年父皇回帝都之后,仅以一道圣旨就处置了凡坞这个人,再也没有深究下去。”景阳帝恍然大悟。
拿着官船走私私盐,这本来就是大大的打了大荆官吏一巴掌的事情,而且那个时候登科考试已经在即,必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既然后来已经查到了凡坞贪赃枉法、牟取暴利,也自然而然的被当做了替罪羊,替他们当年的事情,挡了灾。至于后来的事情,景仁帝到底查了多少,知道了多少,如今景阳帝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他的父皇绝对不会对当年的事情,置之不理,暗中肯定做了许多的动作。
“皇上上次年祭之上处置的那个汲洛司副掌司使刘大人,曾经也是之一,他在黎阳的耳目,时刻跟合阳的人报告着景阳帝的行踪,时刻跟他们传递着消息,让他们注意着时刻可以撤退。”白抻说着,已经瘫倒在了地上,没有力气一般。
“……”景阳帝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上次审问的那个刘大人,据说六年前合阳之事的时候,将他的叔父推了出去,现在看起来,他的叔父死的着实是冤枉。
“当年的事情,就是这样,皇上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么?”白抻倒在地上,双眼无神、没有气力的看着景阳帝。
“这么多的玉石,你又是用在了何处?”景阳帝理了理思绪,继续审问道。
“大部分被乌镇的吴大人买走了,还有极少数的,制作成了各种各样的玉器玩意儿,摆放在了本官的府中。”白抻一点一点的交代说。
“白抻大人你是说,那么多的玉石,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大荆边陲之地的乌镇,可以有那么多的银钱,吞下那么一大笔的玉石?”景阳帝狐疑道,乌镇那边的情况即使他没有亲自去过,却还是知道的,由于靠近荒漠,多数都是戈壁滩,黎民百姓要是饮水,可能要走上数个时辰,才可以找得到水源。
这样贫瘠的土地,是如何孕育出这么多的银钱的?即便是大荆国库有拨款,也不足以吞得下这么多的玉石。
“皇上应该是不知道,乌镇的吴大人不仅从微臣手中买走了大批的玉器石料,更是从济阳县沈懿大人那处,购得了许多的那种草的种子。”白抻又扔出来了一个秘密,即使是景阳帝此时都有些坐不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抻。
“那种草?”景阳帝轻声反问道:“白抻大人所指的,可是在年祭之上,被青煜阁锦书姑娘所揭露的那唤作‘罂粟’的毒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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