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怎么说?”
“农田被淹第二天早上,我便遣人向内役司送消息,差不多在九皇子您到来的第二天,内役司便传来消息,”子悠依旧站立着,身挺笔直。“上面说,非实情,再说皇上一直打压着合阳这边的势力,所以好多事情并不像看到的那般简单。”子悠嘴角扯出一抹笑,颇为讽刺。
“哦?为什么?皇上为何打压?子悠大人请坐下说。”楚忆卿转过身,看向门旁边站着的人,犹为奇怪的问道。
“漓水泛滥那天我并不在府中,那天下午大雨磅礴,电闪雷鸣,我担心漓水附近的农家,一整天都在巡视,第二天丑时左右,由于雨太大,我住在码头附近的农家,不多久就听到有人的惊呼声,说是发大水。”子悠找了位置坐下,随后闭上了眼睛,貌似是在思索,静静的将那天的的情况娓娓道来。
“这样说,你是看到了什么?”蔺蒙听了许久,才开口。
“对,当时人都急着往别处逃窜,根本没人注意漓水边的情况。其实当时漓水漫过堤坝以后就向下淹没了整片农田,而且恰有闪电闪过,我看到农田中间有个巨大的深坑!我顿时一惊,第二天一大早便差人向内役司送信,而当我中午再去看的时候,那片土地除了被水淹过的痕迹,完全没有那个深坑的踪影!我这时才察觉有些问题不对劲。”子悠静静的盯着窗外说完,看着其他众人的反应。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看错了么?”当时天黑雨大的,只是一道闪电,看的能有多仔细?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我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又过去了就藏在码头一停靠的船舶内,丑时左右,有搜船停在码头,紧接着又是一阵上岸的脚步声,大概一刻钟左右,又是一阵脚步声,然后船就开走了。此外后来四五天,天天晚上皆是如此。”他紧紧的将手握成拳,子悠只跟他见过两面,只是觉得他一直是一个云淡风轻的男子。鲜衣怒马,不适合他;官俗国体,不适合他;甚至可以说是与世无争,离群索居。此刻他又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自是让人难以辨别他的神色。
子悠若不是难觅贤主,难为贤臣,他又怎么将自己禁锢成如今的这幅样子?他渴望的盛世,渴望的贤君,又在何时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当初我问的时候你并不想说,为何现在才开口?”虽然可能已经知道原因,楚忆卿却还是开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子悠。
“因为开始不想说,现在想说了。”子悠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散漫的样子,手往桌子上一申,神在在的向后一躺,眼睛微闭。他这个人比较随意,一切听心而论。然而这次确实是有外因,他才会来说明。
“大人还真是性情中人。”楚忆卿听后似笑非笑,似贬非贬的接了一句。
“九殿下谬赞。”子悠不甚在意他的说法,顺着他的话头接了下去。
他跟别人贪欢一向是这个调调,喜欢他的,不喜欢他的,看中他的,觉得他外强中干的,都有。千秋功罪,后人评说,他又有何惧?
“子悠大人可是还有需要嘱咐我们的么?”楚忆卿虽然怀疑子悠的态度,可毕竟现在他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也不想为难别人为难自己。况且他一直任人唯贤,自然会礼贤下士,用了“嘱咐”二字。
“九殿下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事情太多,不妨殿下理清了咱们再继续?”子悠仍旧是眯着眼睛,幽幽开口。
“多谢子悠大人。”楚忆卿看了子悠一眼,也没有深究原因,又与蔺蒙相视一眼“师傅,这里面定有猫腻。”
“九殿下客气,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未说完已经站起身,向二人行礼告辞。
九殿下与蔺蒙点点头。
“师傅,你怎么看?”子悠走后,楚忆卿看着沉默不语的蔺蒙,不由得开了口。
“殿下,这应该就和九娘说的地下仓库有关了。其他的还需要时间。”蔺蒙说着闭了眼睛,楚忆卿向何一等人摆了摆手,两人就走出房间,去外面守门去了。
此时,也不知他们在里面谈了多久,天竟然已经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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